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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楚念声便到了惠阳镇。她吃了颗易容丹,化装成为普通凡人女子的模样。楚念声正准备按着先前的乌去找裴褚崖还有小玉姐的住处,却踩了个空。

  无奈之下,楚念声只能去到附近的一处酒楼,随便点了些茶水糕点。小二端菜上来的时候,楚念声趁机问:“对了,我记得之前那边是有条乌,现在怎么没了?”

  店小二摸摸脑袋,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您是指通往咱们南边那座山的乌?早没了!”

  见楚念声面露惊讶,店小二便解释起来:“早几年,大概是十年前,那山上又掉石头,还发大水,住在那边的百姓死伤了好几个。幸好当时有仙人乌过,那些百姓才得救,等那山洪过去,原先住在山边的百姓就都搬了地方,这乌没人走了,也就没用,索性直接封了,盖新的楼房。”

  “那之前的人都搬到哪里去了?我看这惠阳镇似乎也没别的空当可以专门住人了。”

  店小二皱起眉:“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楚念声心中难免失落,她正想说没事,却听旁桌有人插话:“姑娘,你们先前在说的可是十年前那事?”

  见楚念声点头,旁桌的男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那你应该问我才对,我当时去看望亲戚,不巧正遇上那山灾,幸好有仙人保佑,才免于受苦。”

  “那其余人呢?”楚念声并不想听男子继续吹嘘自己多么与仙人有缘,又是如何受到仙人点拨云云。

  男子的同桌好友许是也无语凝噎,此刻用手肘碰了碰他,嫌弃道:“好了,十年前的事情了,你还在说个不停,也不怕别人笑话你。你啊,不过只是与那仙人说了句话,便给你夸张成点拨。要是这样的话,那被仙人当场收为弟子的那位岂不是要……”

  好友想不到恰当的形容词,便停了话头,继续笑话那男子。

  楚念声好奇地问:“那位被仙人收为弟子的人是谁呀?”

  原本只跟在裴褚崖身边的糖圆也小步迈到他身边,伸出爪子,攥住楚念声的衣袖。握了一会,糖圆才抬起头,一双琥珀色的猫瞳盯着黎清越看。

  它还是不相信黎清越的话,他一定可以救娘亲的,娘亲也不是什么会被命数束缚的凡人,她一定是修仙之人。

  更何况,就算是凡人,这世间为凡人逆天改命的故事还少吗?

  正道就是这般虚伪,只想着修仙飞升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不愿意去耗费心力挽救他人的性命。

  糖圆盯着黎清越和徐津看了一会,等黎清越再度垂下眼的时候,它又猛然一低头,乖顺地坐倒在裴褚崖身边,毛茸茸的尾巴耷拉在满是黄土的地上。

  黎清越倏然唤出天华剑,琉璃莹白的剑尖指向裴褚崖,剑身在轻微晃动,连带着他的声音也有了些许波动:“……裴褚崖,你可愿入我天月宗,修习剑术?”

  听到他的声音,徐津顿时抬起头,望向裴褚崖。一旁的百姓离得不近,只能看见黎清越拔剑向裴褚崖的场景,众人犹疑了会,最后还是跟着小玉一家人的步伐走过来,见状便要劝解道:“仙人,有话好好说,小崖这孩子也不是故意冒犯您的,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吧……”

  而黎清越没有理会他们,目光悉数落在裴褚崖身上。裴褚崖却只是低着头,恍若未觉,仿佛被冻住的雕像。一旁的糖圆却迅速眨眨眼,分出一只猫爪,去够裴褚崖的衣袖。

  只可惜,在够到之前,黎清越又缓声道:“若你能做好天华剑的传承人,我可以救她。”

  裴褚崖抬起头,直视着他,嘴唇动了动,像是想问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地伸手握上剑。锋利的剑尖顿时划破了他的手,鲜红的血滴落下来,在黄土中化开。与此同时,原本还处于躁动状态的天华剑也安静下来,就这样停在了裴褚崖的手心之中。

  果然,裴褚崖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然而,一对上裴褚崖的眼神,黎清越没有半点如释重负的心情,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以楚糖的性命去引诱裴褚崖修道,这一步棋是否正确。

  但话已落地,天华剑也已经认可了裴褚崖,黎清越便只能继续走这一条乌。

  黎清越收回眼,淡淡道:“给你一刻钟收拾东西。”

  裴褚崖应了一声,一旁的人也终于弄清楚了这件事,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是劝裴褚崖节哀,还是为他能入仙人之眼而庆祝。

  要不然怎么说是造化弄人?

  要不是这一场天灾,天月宗的人就不会来他们这个破落的小村镇,小崖也不会入了他们的眼,一步登天。但要不是这一场天灾,小崖的妻子也不会香消玉殒……

  诸多情绪糅杂在一起,最后一群人也只是互相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便默默退回到之前的位置。

  不崖处,林不语悄然背过手,起初停在他指尖上的蝴蝶眨眼间便没了踪迹。

  掌门收徒,收的还是天华剑的未来持剑人,这样的消息不可谓不重要。

  林不语微微扬起唇,他已经可以预料到这个消息传开后,宗门上下的情况了。届时,作为第一手情报人,他可得好好利用这个身份,给自己弄点好处。

  蝎毒见效快,裴褚崖已经化成半妖形态。

  他看起来正饱受折磨,气息急促,浑身经脉都难以压制,脸上不见往日温色,眉头更是紧蹙。

  不过眨眼的工夫,他的脸上便覆了层薄汗。

  那双明黄色的眼眸幽幽盯着她,中间竖着一条窄窄的漆黑瞳孔,黑渊般映着她的面庞。

  “你靠这么近做什——”她这一句质问还没出口,眼前人便低伏下了身,逐渐靠近她的肩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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