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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又是妖魔中人来闹事?”
“就凭他们?”
“这剑光非比寻常,我看倒像是哪位大能正在渡劫……?”
“大能?会是我们宗门内的哪一位?不会是掌门吧?!”
“真的吗,真的吗?”用楚糖的身份去接近裴褚崖?
原本只是灵机一动后的想法,但冷静下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楚念声竟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方法。
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在神魂融合之后借由楚糖的身份醒过来,留在裴褚崖身边?
楚念声越想越妙,思乌也逐渐开阔起来。
只不过,以楚糖的身份醒过来,她虽然能深入天月宗,但遇到的挑战和试探的难度也会变大。一个不小心,若是被天月宗的长老们识破了身份,她怕是有命去没命回。
万事利弊相鹤,极端的风险之下便是巨大的收益。
楚念声从来不是一个畏惧风险的人,不然她也不会在那个时候打开母亲留下的东西,使用秘法,去接近裴褚崖。而事实证明,楚念声赌赢了,她不仅修补了经脉,修为还更上了一层楼。
一旦在这样的赌局中尝过甜头,楚念声便难以说服自己彻底放弃这个想法。
楚念声指尖轻颤,将一堆丹药收好,又抱起糖圆。低下头,楚念声便看见了糖圆脖子上挂着的白玉吊坠。在糖圆灰色毛发的映衬下,那颗白玉石显得越发明亮灼眼。
“糖圆,之后我们先住在这里。”楚念声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时间也不早了,先休息吧。”
纵使心中有疑惑,糖圆到底也没问出口“之后”一词具体代表了多久的时间跨度,只是点点头,找到床铺的位置,一如既往地窝在了一旁。
简单地沐浴过后,楚念声在床上打坐,屏息运气,调理着自己的伤势。半晌,她才躺下,暂时抛却外界的纷纷扰扰,开始闭着眼休息。
疲惫的身体拖着她入睡,楚念声却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被拉扯着。皱眉间,她想要睁眼,却被扯着坠入一团黑黢黢的迷雾之中。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厚重得像是宣告死亡的丧钟:“天道不公,为何不随吾一同毁灭这个世界?”
“你的母亲失败了,但吾知道,你会成功的……”
“你做得很好,吾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孩子,你会成为吾最得意的作品。”
有几人凑到林不语身边,想要问询这位天月宗百晓鹤的意见,却见林不语仰头望天,目不转睛地盯着上方的乌云看。
林不语是见过裴褚崖出剑时候的模样,是以仔细一看,再琢磨一会,林不语便认出了这是天华剑的剑光。不过,好端端的,裴褚崖为何在宗门内弄出如此大的动静?
怕不是疯了,林不语冷哼一声。
除林不语外,其余见过天华剑的弟子们也纷纷认出这是裴褚崖的剑光,一时间众说纷纷,有的人猜测裴褚崖又在破阶历劫,有的则一口认定这是天华剑法的最后一式,说的有鼻子有眼,头头是道。
最后,徐津及时出面制止,众人才继续专心致志地练剑。讨论声渐低,林不语也收回眼,继续握着手中的剑,心思却已然不在剑招上。半晌,透过余光,林不语看见徐津带着王复一飞去了断月崖。他抿了抿唇,随后寻了个机会,悄然跟上。
那声剑啸响起的时候,黎清越正和门中的长老在议事。乍一听见那惊天的动静,众人皆是一惊,黎清越率先察觉到天华剑的气息,疑心又是裴褚崖出了事,当即赶往断月崖,去到裴褚崖的洞府。
施问雁唇角一勾,脸上漾出一丝微笑,随后也跟了上去。见两人都朝断月崖的方向飞去,段止暗叹一口气,只能跟上。
看见明显失控的裴褚崖时,黎清越心下一沉,当即怒喝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胡闹?还不快放下天华剑,先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对于黎清越的训斥,裴褚崖充耳不闻,只握着剑,一步一步走进秘室,丝毫没有察觉到其余人形形色色的目光。直到看见蜷缩在冰玉床旁的糖圆时,裴褚崖才动了动唇,将剑锋对准它,冷冷逼问:“那个人在哪?”
糖圆缩了缩脖子,无辜地喵呜一声,看着怪可怜。
黎清越和施问雁站在裴褚崖身后,还来不及打量这与修仙界明显格格不入的秘室,便看见他对着一只猫发脾气,不由讶然。段止察觉到气氛的怪异,又见一群人围在秘室门口,当即出面让其余人离开裴褚崖的洞府,并下了封口令,不准他们提起今日之事。
一瞬间,前来围观的人如鸟兽散,整座洞府只剩下裴褚崖、黎清越、施问雁和段止四人。
走出洞府的时候,王复一忍不住喃喃道:“裴师兄竟然在洞府中建了一间秘室……”
想起之前墙上的那一抹灰色,以及当时裴褚崖迅速制止他的动作,王复一终于了然。原来那处便是秘室的开关,而那小玉姐一直惦念的楚姑娘的尸首就存放在那里。
裴师兄他简直……
一时之间,王复一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语去形容裴褚崖,只能继续感叹着。而作为十年前,亲眼见证过那件事的人,徐津和林不语隔着一段距离,在半空中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些许讶异。
十年过去,裴褚崖早就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凡人裴褚崖,而是有着大好前途的天月宗弟子裴褚崖。若是裴褚崖想要,以他的剑心和禀赋,怕是再过百年,裴褚崖便能像先前的天华剑仙一样飞升成仙。
没想到,裴褚崖现在竟还一心记挂着复活亡妻,眼下更是为此疯魔失控,连掌门的话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