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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是不是应该放她离开。”

  “朕是不是错了,可是…朕离不开她。”

  待那只饿狼餍足地饱餐一顿后,便不会再对他下手了。

  原来并非是见死不救,而是从一开始,便不想救。

  瞧着她眼中的惊惧与绝望,商陆伸出手,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鼓励她去羊入狼口。

  “去吧,小猎物。”

  她死死攥住了男人的袖摆。

  夜色之下,少女本就白皙的一张脸,此时更是吓得煞白如纸。她的双肩发抖,清澈的眸光亦在剧烈地打着颤。

  “商陆,商陆……”

  她一声声喊着他的名,似乎想要唤出他的良知。可无论谢为欢喊了多少声,对方依旧是不为所动。

  莫说是抬头看一看她了,对方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不是商陆。

  他并非良善之人,甚至,他都没有多少良知。

  谢为欢感到一阵绝望。

  似乎瞧出了她面上的惊惧,那野狼愈发兴奋,磨好了锋利的爪牙,只等着飞扑过来。

  将她的身子撕开,再血肉模糊地吞入腹中。

  不。

  不能坐以待毙。

  就在谢为欢思索着应当如何逃生时,那头野兽终于失去了全部的耐心。眼冒精光的饿狼猛地迈开矫健的前腿,就这般朝着谢为欢飞扑过来——

  她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

  有疾风扑闪过谢为欢的脸颊,空气之中,突然多了几分清润的兰花香气。那兰香阵阵,扑鼻而来,下一刻她已然听见那“猎物”痛苦的嘶吼声。

  谢为欢睁开眼,吓得躲闪到一边。

  那打斗的声响正是自洞口处传来的。

  原本侧躺在石头上、闭目养神的男人飞身不见,空气中徒留下一道清冷的寒风,以及他身上独有的兰花香气。谢为欢环顾四周,发现与他一起不见的,还有商陆平日里佩戴在身侧的那一柄长剑。

  先前商陆解下外氅时,曾将此剑取下来放在地上。

  洞口外打斗声剧烈,撕心裂肺的狼嚎声令她心中愈觉凄厉。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那匹狼终于停止了呜咽,空寂的山谷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唯有这山风呼啸,依旧吹刮着,拂过谢为欢的脸颊与欢角。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谢为欢颤抖着手,从发髻上拔出一根金簪,牢牢攥在手里。

  自洞口那一头,传来几道有些粗重的鼻息,裹挟着滴答的水声。

  啪嗒、啪嗒……

  像是猛兽那贪婪的涎水滴在地上。

  月色照入洞帘的那一刻,她浑身变得愈发僵硬,也就在此时,一道颀长的身形遮挡住洞口外的月光。见状,谢为欢正攥着金簪的手松了松,心惊胆战、劫后余生……一时之间,她的心中涌上万千情绪,五味杂陈。

  鼻息是商陆发出来的。

  刚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他的气息不甚平稳。

  而方才的那道啪嗒之声……

  谢为欢目光往下移。

  那不是涎水,而是血水。

  是饿狼的血水。

  商陆倒提着剑。

  殷红的、散发着腥味儿的鲜血,正顺着剑身缓缓滑落,最终“啪嗒”一声,与地上的雪水融为一体。

  惊魂未定,谢为欢呆呆地望着那把正滴血的剑。

  商陆乜斜她一眼,并未多言,“咣当”一声将剑丢在另一边。

  那声音刺耳,令谢为欢的双肩颤了颤。

  缓了良久,她才终于找回些神思。

  洞中无明火,周遭还是同先前一样的冷寂,漫漫的风抚过冰冷的长夜,吹起他微扬的发尾。

  来时,商陆戴玉冠、束高发。

  适才在山洞里,商陆亦是如此。

  可眼前,男人头上的玉冠已悄然不见,那束发的发带亦不知所踪。谢为欢不知道洞外究竟发生了何事,她只见着男人那一头如绸缎似的墨发散开,正顺着他的欢肩,极为乖顺地垂搭下来。

  乖顺。

  这个词明显与商陆极不相配。

  夜色下,男人略微仰起头,从乌发下露出那一点光洁的下颌。他本就生得白,如今放眼望去,商陆面上更是白得毫无半分血色。他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倒还真像是附身在他人身体之上的鬼魂。

  即便知晓了答案,谢为欢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头狼呢?”

  他掀了掀眼皮,答得轻巧:“死了。”

  石洞入口处不断有积雪融化,连成一串串的水珠,啪嗒嗒往下砸落着。

  她想起对方先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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