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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剪影,像是有什么东西,将他眸中的光亮一点点抽干净,逐渐变得空洞失神。

  片刻后,他才轻轻咳嗽了一声,扯了扯唇角,“也不是没有办法,容我……回去想想。”

  ……

  从涿州阳县重返北平后,孟埙便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天进进出出沈府,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但凡范一摇表现出一丝丝的好奇,他便开始不正经。

  “怎么,小狗狗片刻见不到我,就想得厉害了?不如丢下你那未婚夫师兄,跟我走吧?”

  最后范一摇索性不再理他了。

  虽然不再过问,但山海镖局众人大概也能猜得出,孟埙应该是在为了这最后一样比较棘手的铜器奔走想办法,再也没有人比孟埙更了解九鼎的奥秘,他们如今能做的,也只是耐心等待。

  然而还没等孟埙那边有什么新的进展,这天一早,一个惊天炸雷般的新闻铺天盖地传遍北平城——

  日本人昨夜炸了升平桥,俨然有要开战进攻华北的企图!

  一时间全城惶恐,不少权贵商贾匆忙收拾细软,拖家带口南逃,天还没亮,北平火车站就已经挤得水泄不通。

  “哥,日本人真的要打进来了?东瀛那些灵怪,会不会也跟着作乱?”范一摇看了早报,忧心忡忡地问。

  “不好说,你们今日先在府里好好待着,别出去,一切等我回来了再说。”沈顾披了大氅便急匆匆出门去了。

  孟埙一如往常不见踪影,剩下的山海镖局四人,对着满桌早餐毫无胃口。

  运红尘强撑着困意不肯去睡,摩拳擦掌道:“这些东洋小鬼子,他们若真的来打北平,我就变出原身跟他们拼了!”

  凤梧忙道:“红尘不要胡说,忘了规矩么,我们异兽和阵法师是不能轻易干涉人类生活的,要遵守保密约定。”

  范一摇很不服气,“可是那些从东瀛来的灵怪也没少残杀我们的子民,单说一个络新妇,手上岂止十几二十几条人命?怎么不拿保密约定说事儿了?”

  凤梧怔了怔,终是不知作何回答,叹了口气。

  江南渡道:“保密约定是建立在各大灵界的相互制约上,我们华国有九州,日本有高天原,西欧有奥林匹斯,北欧有九世界……如今华国积贫积弱,九州也同样式微,东瀛灵怪来我们这里作恶,所有人都可以装看不见,可如果我们九州的异兽和阵法师越界对他们日本的普通人类出手,只怕就会受到各大灵界的联合制裁。”

  运红尘一拳头砸桌子上,愤愤道:“这也太不公平了!”

  “弱国无外交。”凤梧轻声道,郁郁低垂的长睫遮住眼底沉痛,“这句话放在灵界,也同样适用。”

  范一摇放在桌下面的双手紧握在一起,不自觉用力。

  江南渡注意到她神色不对,轻轻将手覆在她手上,才发现她双手冰凉。

  掌心温暖的热度传来,让范一摇微微回神,侧头去看江南渡,可以料到他想说的话。

  大师兄肯定是想安慰她,让她不要自责。

  可是……又怎能做到真的无动于衷呢?

  倘若当初她没有推翻九鼎,倘若华夏大地一直处于九州的保护和监控,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这般局面了?

  天空阴沉,亦如北平城人心惶惑的压抑气氛。

  豆大的冰雹突如其来砸下,叮叮当当敲击窗楞,让人们本就焦躁的心神更加不安。

  沈府的大门咚咚咚被扣响,管家很快进来传话,说有个老先生要见大小姐。

  “见我?”范一摇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自己在北平认识的老先生,似乎也只有那一个人,便急忙去了外堂。

  来客果然就是魏教授,他显然是来得匆忙,半路遇上雹子,棉毡帽子上粘得全是雪粒。

  “魏教授,您来找我什么事?”值此关头上门,想必是有要紧的事,范一摇没有寒暄。

  魏教授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范总镖头,能不能拜托你们山海镖局,帮我们押运一批东西!”

  范一摇见魏教授鼻子脸通红,满是焦急忧心的样子,便道:“您先坐下慢慢说。”

  随后又叫人去把大师兄和师父请过来。

  沈府的仆从上了热茶,很快江南渡和凤梧也过来。

  魏教授喝了口热的,总算是驱走些寒气,脱了帽子敲打雪粒,对三人道明来意。

  “如今想必诸位也有所耳闻,日本人可能要攻进北平了,今天早上我们几家高校紧急开会,决定为了以防万一,将校内一些珍贵文献和资料转移去西南。但我们都是些老师学生,此去西南山高路远,不知会不会遇到什么变故,便想邀请贵镖局帮忙。当然,我们会付酬劳的!”

  似乎唯恐范一摇他们拒绝,魏教授最后特意补充了一句。

  范一摇低着头,半晌没吭声。

  还是江南渡道:“实不相瞒,魏教授,我们如今在北平还有些要务在身,此去西南路途遥远,来回少则几月多则一年,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啊……这,这样么?”魏教授明显失望,眼尾的皱纹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变得深了些,无妨,无妨,本就是我唐突了。”

  凤梧看得有些不忍,可眼下对他们来说,找到第九样铜器更为紧迫,实在是爱莫能助,又问:“魏教授为何不考虑联系政府,借用火车运输这些文物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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