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桑晚摇头,赶忙从帝王手中接过汤勺,眉头轻皱,小口小口喝着。

  药膳虽不似汤药那般苦涩,却也掺杂了些药草味。

  桌上膳食没吃多少,萧衍之用的也不多,她不禁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难不成帝王是专门陪她用这些?

  半碗药膳入腹,桑晚侧眸看帝王的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悄悄叹气。

  ——倒更像来盯着她用膳的。

  “陛下,我喝完了。”桑晚将空了的碗往前推了点,暗示他不用再盯着自己看。

  没成想帝王轻笑:“这会子没有蜜饯,只能委屈阿晚了。”

  桑晚微微错愕,摇头道:“不用的,药膳不苦……”

  “不苦还皱着眉,一脸不高兴。”萧衍之取过绢帕,朝桑晚伸来。

  桑晚下意识向后躲了下,帝王臂膀微顿,温声道:“别动。”

  而后,绢帕在唇角轻拭。

  桑晚心跳加速,怔怔看向帝王那双认真的眼睛。

  萧衍之:“怎么这样看着朕?”

  她忙躲开视线:“药膳不苦,也不好吃。”

  “良药苦口利于病,等养好了,想吃什么都行。”帝王将明黄色的绢帕递给元德清,“午憩吧。”

  桑晚昨夜刚理好的思绪,现在又乱作一团,总有种……帝王把她当小丫头养着的错觉。

  一双手在桌下搅着衣襟,还侧低着头。

  萧衍之捏住她的手,触感温凉:“在想什么?”

  虽然昨夜也被帝王牵过手,但那是在墨色浓重的夜晚,况且侍从都在身后一段距离跟着。

  但现在,锦书和元德清还立侍在旁,桑晚惊了一下,抬头看向帝王。

  萧衍之带给她的感觉太过不一样,态度虽强硬,却也没真的伤害她。

  “我巳时才起,午憩怕是睡不着,可以出去走走吗?”

  看她眼底略带迟疑,萧衍之问:“这宫里可还有你在乎的人?”

  桑晚悄悄把手从帝王掌心抽出,轻拽自己衣角:“林娘娘和二姐姐,是宫里对我最好的人了。”

  “让安顺带你去见。”

  萧衍之将桑晚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只觉可爱,抬眼对安顺吩咐:“再带一队金鳞卫。”

  安顺:“嗻!”

  桑晚连忙道:“有安公公就可以了。”

  她并不想让金鳞卫跟着,太过张扬显眼。

  萧衍之:“阿晚在怕什么?”

  桑晚眼神躲闪,咬着唇瓣,欲言又止。

  帝王执拗地拽过桑晚藏起来的手,语调不容置喙:“告诉朕。”

  她松开唇瓣,“南国覆灭,我却穿着晋国衣饰,在宫里这般显眼,难免招恨。”

  偏殿霎时安静,连收拾碗筷的宫人都刻意放轻了动作,生怕惹得帝王不快。

  却见帝王不怒反笑,“南国没覆灭时,阿晚招恨吗?”

  桑晚眼神迷茫一瞬,轻轻点头。

  招恨,父皇厌弃,就连生她的母妃,在离世前都厌恶她的存在。

  如果没有她,母妃或能熬到出宫,不用磋磨致死,父皇也不用因母妃怀了皇嗣,不得不抬了最低的选侍之位。

  “朕于南国皇室而言,是家国仇恨,但于南国百姓而言,或是一件好事。南国改建南都,三年内减免赋税,大兴土木,家中男丁还能有一份工钱,街上的流民也能有口饭吃。”

  他捏了捏桑晚的指尖,“朕想问你,朕于你而言,有家国仇恨吗?”

  桑晚思索片刻,沉默着摇头。

  大抵是没有的,她能在南国活到现在,都是林娘娘心软,在她高热时命宫女去太医院取药,只说是二姐姐病了。

  林娘娘不受宠,太医自然不会去看诊,抓了几服药打发走宫女,她这才捡回一命。

  她恨自己的命,也对南国这偌大的皇宫,提不起半点好感。

  抛开她的皇室血脉不谈,桑晚垂眸,语气坚肯:“我讨厌这里。”

  “不是你的错,阿晚何其无辜。”

  许是这句话触动到她,桑晚倏地抬头,和萧衍之对视一瞬,又很快错开视线。

  帝王唇角带着浅笑,看起来像在耐心哄她。

  她吸了吸鼻子:“我明白了,多谢陛下。”

  萧衍之反问:“阿晚明白了什么?”

  桑晚对上帝王深邃的眸底,认真道:“我不是南国的三公主,我只是无父无母的桑晚。”

  南国没了,她也该为自己而活。

  萧衍之轻笑,揉了揉她的颅顶:“你还有朕。”

  *

  “奴才打陛下登基就在御前侍奉了,还从未见圣上对谁这样仔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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