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甘孜:转经之间、草原之上与信仰塑成的高原祷歌

  我是吴阿蒙。

  走出凉山,我没有立刻走进另一个城市,而是沿着大渡河逆流而上,一路攀升,山色渐冷,云层渐低,直到翻越海拔4298米的折多山口,天忽然豁然开朗,阳光斜洒在辽阔草原上,一排排藏式屋檐如经幡起伏。

  这,是甘孜。

  在汉地地图上,它是一片高寒地区;在藏人心中,它是康巴的圣土。

  这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柔情,也没有一丁点的世俗装饰。它以山为骨、雪为镜、风为经,以一种高原民族特有的方式写着信仰、时间与尊严。有人说这里冷,我却在这片稀薄空气中感受到一种热——不是皮肤的热,是心被点燃的热。

  我翻开《地球交响曲》地图,在四川西部隆起带、青藏高原东缘缓缓画下红圈,写下:

  “第137站:甘孜。她是藏地的肩胛骨,扛起雪山,也托举信仰。”

  一、康定城下:情歌未尽,山河仍在

  我第一站,去了康定。

  这是一座因为一首《康定情歌》而广为人知的城市,也是一座夹在山谷之间,因地形而局促,却因历史而辽阔的边陲小镇。

  我站在折多河桥头,听见有人在弹唱“溜溜的她”,街角转经老人悠悠走过,小吃摊飘出酥油茶香,藏汉两种语言交织成一种温暖的默契。

  在老街深处,我遇到一位正在修补转经筒的藏族木匠,他五十多岁,手掌粗糙,一边旋转木轴一边低声念咒。

  我问:“你信佛吗?”

  他没抬头,只说:“我们不信,是活在里面。”

  我写下:

  “康定的情歌,不只唱爱情,

  它唱出一个民族面对天地的柔软方式。

  山是硬的,人是温的,这里就是最好的注解。”

  二、塔公草原:天地为坛,心向为灯

  第二天,我去了塔公草原。

  这是甘孜藏区最富代表性的草原之一,一眼望去,山脉如刀刻,牛群如云流,僧人身着暗红袍子缓缓绕着白塔行走,玛尼堆如一串沉默的经句,连风也不敢吵闹。

  我在草原边的塔公寺前停下,一位年轻的喇嘛走来与我搭话。他面容清瘦,目光澄明,问我从哪来,又要去哪。

  我说:“我不是信徒,只是过客。”

  他点点头,说:“人都在转经轮里,转一圈,还是要回自己心里。”

  那句话让我一夜未眠。

  我写下:

  “塔公不是风景,是一面镜子;

  你看山,山也看你;你敬神,神也照你;你安静下来,才知道你内心藏了多少喊不出来的声音。”

  三、理塘:世界高城与少年之歌

  第三天,我前往理塘,号称“世界高城”。

  海拔4014米的城镇上,藏房排列整齐,红墙金顶,空气稀薄却阳光通透。街道干净,藏装鲜艳,我站在山顶寺庙远眺,天地相接处,雪山顶如佛陀眉心,苍鹰盘旋而上。

  这是一座有着强烈年轻气息的藏地小城。理塘最广为人知的,是一位叫丁真的藏族少年,用一张纯净的脸让整个世界重新看见这座高原小镇。

  我在一家茶馆与几个年轻人聊天,他们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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