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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伤比较重,还有点体虚,多补补就好了。”老者站起来,朝厨房那一指:“我开的药他也能喝,好好补补。”

  “他眼睛也看不见。”祁九琏连忙说,老者却摇头:“这治眼疾我不大擅长,就不误人子弟了。”

  他走之前又说:“那药膏你们要是不够了,我那还有,待会叫枝子去拿。”

  祁九琏连连谢过,倒是楼煜一句话不说,只朝着老者离开的方向睁着眼,神色讳莫。

  “你真没事?还是他看不出来?”祁九琏蹲在他面前看他,仔细一看,他脸色好像是好了些,但他明明都伤得变回原形了,这么快就好了?

  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凉凉的,不热也不冰。

  之前插科打诨,一直说笑,是想掩盖内心的慌乱。真的怕楼煜撑不过去,就这么死了。

  直到现在,她才敢相信,他活过来了,没死。

  “我——”楼煜本想说没事,但她伸过来触摸他额间的手令他瞬间改变了主意。

  那只手在抖。

  自从遇见祁九琏,他鲜少见到她这般情绪低落的模样,不管什么时候时候见到她,她都是鲜活的,灿烂的,永远都有用不完的劲。

  可现在,她为他而颤抖着手。

  你说你喜欢我,可那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楼煜稍稍偏了头,躲开她的触碰,心神一动,低低吐出一句话:“他看不出我的伤。”

  他受伤了不假,身体有自愈能力,可恢复致命伤之外的伤,所需的时间根据伤势不同。

  现下身体好了大半,但他不想告诉祁九琏。

  比起这个,他想弄清楚,祁九琏对自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失去意识前,他在她身上感知到熟悉的能量波动。

  与他同出一源。

  还有……

  她关心的声音响在耳畔,一句一句地往他心里钻。

  “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找人再给你看。”祁九琏站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被楼煜抓住手。

  她转回身去看他,以为他要喊自己做什么,却看到他仰起头,只说了声没事。

  祁九琏瞬间红了眼:“你都那样了,怎么可能没事!”

  一句没事直接使她情绪崩溃。

  书里每次楼煜受伤,都只说没事,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他只能自己找个地方舔舐伤口,伤还没好透,又被拿过去当做桑葵的血包,被当成主角团的盾牌,从来没有一天好日子。

  这回她都亲眼看见了,他吐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会没事。

  “你总是这样。”祁九琏声音哽咽,垂着手,依旧被他握着:“你总是说没事……”

  她的声音很低,满是负面情绪,可落到楼煜耳中,竟会觉得满足。

  她是在乎他的,她在为他难过。

  他笑了笑,这个笑被他很快掩去,意识到她嘴里说的“总是”,面色一变,忽然痛苦起来,发出难捱的呻吟。

  祁九琏慌了神,立刻问他哪里痛。

  可他不说,只自己一个人受着,握着她的手用力到连她都觉得疼。

  祁九琏不敢抽开手,只能这么陪着他。

  “你为什么不走?”她忽然问他:“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你自己的命很重要,为什么不走?”

  这句话似乎问到他了。

  杀了那只畜牲后,他其实可以自己走的。他也可以不管祁九琏,直接离开,不耗费自己的力量去杀那只畜牲。

  他在赌,赌祁九琏不会放弃自己。

  楼煜垂下脑袋,发丝随之下落,遮住他扬起的笑,那是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稚童般纯粹的笑。

  他赌赢了。

  祁九琏没有丢下他。

  “我走了,你不是会死?”他抬头,视线漆黑,看不见她的脸,眉头拧起:“你不怕死?”

  祁九琏一愣,又听到他说:“你的命不重要吗?”

  他终于发现了祁九琏身上那股违和感从何而来。

  她熟知他的一切,不在乎她自己是否会死,连续好几次遇到危险,她都不要命一样挡在他面前。

  她不怕死,或者说,她压根没觉得自己会死。

  她就像是个看说书的旁观者,会为书中人物的事迹而产生喜怒哀乐,但她本身就不是与书里的人物在同一个世界,不会把书里的危险当真。

  所以她才会毫无保留地挡在他面前。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从她急迫的反驳来看,他猜对了。

  楼煜此刻很想看见她的脸,看看她脸上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没有对她自己的担忧。

  “祁九琏t?,你有没有对我撒过谎?”

  他抬起手,想要问她,那日她和兰玉声谈话,为什么要说想要他像她那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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