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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先同我去书房。”
盛昭还没迈出一步,就被邬钰俯身抱起,他师尊的怀里是沁人的雪香,但是很暖和。
盛昭全身僵硬,面上硬撑着冷脸,想不通邬钰今日怎么如此反常,视线不经意扫过他的一双腿,才反应过来,方才他赤脚踩在雪地里,早就被冻得僵直了。
天寒地冻的,许是邬钰看不过去眼,才抱得他。
但为何不直接拿一双新鞋给他穿?
盛昭呼出一口雾,眉眼轻轻垂落。
他被邬钰放到书房的椅上,脚边才被放了双新鞋,“先别穿。”
盛昭俯身的动作一顿,垂眸看了一眼,才发现从他的脚裸一直蔓延到小腿上,全是魔气勒得红痕。
盛昭眨了眨眼,邬钰越过他,去他身后的架子上选着药,应当是拿药过来让他上药。
确实是上药。
可不是让盛昭自己上。
邬钰毫无预兆地半蹲在盛昭腿边,握住了盛昭的脚裸。
盛昭霎时抽了抽腿,圆润地脚趾也下意识蜷缩起来,脚背微微弓着。
没能把脚抽出来,反倒被握得更紧了。
邬钰语气淡漠得似乎不知他到底做了多出格的举动:“别动。”
他毫无芥蒂,直接将盛昭的脚搁在自己的膝上。
盛昭眉眼垂下来看邬钰:“你干什么?”
邬钰:“上药。”
盛昭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双手撑在椅凳上,冷着眉眼看邬钰用灵气将红痕上残留的魔气袪除。
盛昭身上的红痕不少,可邬钰不用抬眼看,那灵气就跟长了眼睛似的,顺着盛昭的裤腿钻了进去,灵气游走在他的身体表面,本是没有触觉的,可盛昭不知怎么,脸上有些发热。
盛昭吸了口气,抿了抿唇。
邬钰的手法很温柔,他没有多碰其他地方,只是把盛昭小腿上的红痕用药膏抹遍。
上药的过程很安静。
盛昭撑在椅子上的如玉手指缓缓收紧,眼尾泅出淡粉,他不知晓,邬钰的耳根烧得更厉害。
邬钰淡声:“魔气祛干净了,过后你记得自己抹药膏。”
盛昭“嗯”了声。
邬钰有些无奈,盛昭这幅冷淡的样子跟那日醉酒时完全不同。
当时他被盛昭指着鼻子骂。
他好声好气地问:“那怎么样你才肯消气?”
盛昭也没说要怎么样才肯消气,只是翻来覆去地骂邬钰:“笨。”
就是笨,才会对盛昭隐瞒一切,什么都不说,又自以为是对他好。
盛昭心底其实是想清楚了的,他只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邬钰看见那样的他。
邬钰哄了许久,有效的。
盛昭不再冷着脸,只是对着邬钰就呜咽地哭。
哭得鼻子通红,哽咽着骂邬钰是“骗子”,在邬钰怀里蹭了许久才消停下来。
安静了许久,低低说了两个字——
“师尊。”
邬钰不是什么天上仙,他是人。
他也有私心。
他是不是能将盛昭的意思理解为,他要师尊,且只要师尊,才肯消气。
邬钰抬眸去看此时眉眼恹恹的盛昭,眼里有淡淡的笑。
盛昭可以一直一直躲他。
他会一直一直向盛昭走去。
第102章 雪【一】
仙尊的药膏自然上乘, 不过一夜,盛昭身上的红痕已全然淡去,他有意想避开态度有些反常的邬钰, 直到午时, 才推开门出去。
一抬眸,就瞧见邬钰正在打坐。
盛昭看了许久。
他师尊跟天上飘着的雪一样单调, 常年待在天山,哪也不去,日复一日地在雪中冥想、练剑、看玉简……
或者教盛昭冥想、练剑、看玉简……
邬钰在他面前的情绪至始至终都是克制, 他师尊似乎真的无欲无求。
盛昭静静看了会邬钰在茫茫雪地之中愈发孤寂的背影。
他按了按有些闷的胸口,神色冷恹。
快入冬了, 终年积雪的天山也开始下雪了,不知山下今日会落雪吗?
想着, 盛昭回屋翻了把雪伞出来。
转身时,却看见站在门边的邬钰。
盛昭怔了下, 提着伞, 挑了下眉:“?”
邬钰神色很淡,偏生盛昭等了半会儿,才等来他说话:“很久没同你出门闲逛过了,”他顿了顿,“今日山下落了雪, 一同去赏雪罢。”
简简单单两句话,邬钰费了许久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