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月夜沉吟

  10月23日。

  齐夏睁开眼的时候，看见陈俊南、乔家劲、楚天秋、文巧云和青龙站在自己的床边。

  “你们来得正好。”齐夏用手抹去额头上的虚汗，“各位，我有一个宏伟的计划。”

  “这个计划，只能赢，不能输。”

  “老齐……”陈俊南面色复杂，“小爷真的很担心你。”

  “我早就知道自己没有几天了。”齐夏苦笑道，“你们看到窗外的那棵树了吗？”

  “还剩十片树叶。等最后一片树叶被风吹落的时候，就是我生命消逝的时候。”

  气氛格外沉重，众人的面庞都露出了难过的神情，文巧云更是眼角湿润，偷偷转过身抹眼泪。

  “我称这个计划为「月夜沉吟」计划。”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老齐……你……”

  “骗人仔，这个名字是有什么寓意吗？”

  楚天秋没有说话。

  青龙喃喃自语，“怎么感觉有点熟悉……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齐夏神色凝重，“这个计划我很早就想好了，这是我给自己留的后路。”

  ……

  几个月前的一天晚上。

  小区的楼顶。

  风声呼呼作响，月悬高天，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月色下，有两个人静静站在那里。

  “夏，你想好了吗？”

  “嗯。”

  “这次计划务必要万无一失，每个环节都非常重要。”齐夏说道。

  “好。那你展开详细说明吧，我已经开了「缄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停止了交谈。

  “这真是一个大胆疯狂的想法。”余念安露出苦涩不舍的笑容，“我真害怕自己会陷入悲痛之中，而无法指挥他们完成计划。”

  “无妨。”齐夏摇摇头，面无表情望着天上的月亮，“我们姑且称之为这次计划为「月夜沉吟」计划。”

  “为什么叫这个？”余念安疑惑。

  “因为这是一个在夏日的月夜里，我沉吟了许久敲定下来的。”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的错觉，好像在哪见过。”余念安说。

  “见过……？”齐夏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我不记得了。”

  “安，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启动「第二人格」，这次计划同我在终焉之地的「登上列车」计划一样，我早已经安插了无数的针，「因果」和「业力」都会帮助我们。”

  “好。”

  一阵乌云飘过，遮住了明亮的月光。

  两人站在黑暗里，任夜风吹起头发和衣服。

  四周静谧无声。

  许久，余念安才回过头，皎洁的月光下，她的眼眸流转红芒，长长的黑发随风飘起，坚定的声音响起：

  “我一定会完成。”

  ……

  回忆结束。

  众人听完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连一向话唠的陈俊南，都没有再叽叽喳喳，而是坐在了另一张床上，望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唯有乔家劲愣了几秒，又连忙站起身，问道：“我丢……气氛有些不对啊……你们喝水吗，我去倒一点。”

  见众人都看着他，乔家劲挠了挠头，出门去楼道里接水了。

  “老齐。”陈俊南眉头紧锁，“这个计划里提前确认了没有你，小爷我实在是不太放心。”

  “相信安。”齐夏躺了下去，闭上眼睛，面色苍白，神情格外疲惫。

  他的身体已经不太能再支撑他坐着一次说这么多话了。

  楚天秋和文巧云也出了房间，在走廊上小声说着话。

  青龙走过去，帮齐夏盖好被子。

  半晌，他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齐夏，你现在好像不能下床了，是不是要用尿袋了，要不要……我帮你换？”

  齐夏被气得又睁开眼睛：

  “滚！”

  众人被逗笑，但又想起了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又都再次陷入了沉重的氛围中。

  见青龙真的开始在床上找尿袋，齐夏忍无可忍：

  “青龙，你在找死吗？”

  “没有。”青龙没找到，又蔫不拉几坐在病床旁边一个椅子上，“本龙这不是想帮你吗？你以为本龙会给每个人都换尿袋吗？本龙这是看得起你，才要给你换的。”

  “不需要。”齐夏冷笑一声，“我现在还能勉强自己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