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张安迁怒二狗子

  “保大,还是保小?”

  牛婶子转过头,浑浊的眼睛盯着张安,

  “这丫头是真没力气再生了。你赶紧拿个主意,保哪个?再拖下去,怕是一尸两命!”

  “这,这!”张安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保小!”老娘眼里闪着狠光,一字一顿,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去拿麻绳来!”牛婶子也不含糊,再耽搁,大人孩子都得玩完。

  “俺去拿!”老娘把怀里的女婴往张安手里一塞,转身就往外屋跑。

  血,床上到处都是血。

  二丫觉得自己快死了,那钻心的疼,像有无数把刀子在割她的肉。

  二叔……这一刻,她悔青了肠子,早知道就该听二叔的,去县医院生产。

  既然定了保小,牛婶子下手便不再顾忌,直接将手探了进去。

  同时,老娘拿着粗硬的牛绳,绕上了二丫的脖子。

  “疼!”二丫感到窒息,身体剧烈挣扎起来。

  牛婶子咬紧牙关,嘶声喊:“勒住她!”

  老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双手猛地勒紧了麻绳。

  强烈的窒息感让二丫爆发出求生的本能,拼命挣扎。

  随着她的动作,牛婶子感到一股强大的挤压力,她抓着婴儿的胳膊,使劲往外拽。

  “出来了!出来了!”张安脸色惨白,但瞧见牛婶子将婴儿拉出来,还是忍不住兴奋地喊。

  他看清了,是个带把的!

  “咋不哭呢?”老娘声音发紧。

  “啪!啪!啪!”牛婶子照着婴儿屁股狠狠拍了几下。

  连拍了十几下,婴儿依旧一声不吭。

  “死了!”牛婶子将手指放到婴儿人中探了探,又摸了摸胸口,没有鼻息,也没有心跳。

  “啊——!”老娘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哭,

  “俺的老天爷啊!俺老张家盼星星盼月亮的孙子,咋就这么没了啊!”

  牛婶子无声地叹了口气,开始给二丫收拾。

  二丫气息奄奄,却还没断气,眼神空洞地望着放在床边一动不动的死婴。

  “都是张二狗!是他咒了俺的儿子!”张安双目赤红,面目狰狞。

  屋外,老张听着屋里的动静,全身筛糠般抖着,脸色煞白如纸,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俺的大孙子……没了?老天爷,为啥会这样啊?

  ……

  阜宁县,招待所。

  张诚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手里翻着从派出所顺来的旧报纸。

  这年头,报纸上藏着不少发财的门道。

  中央对特区开发越来越重视,下半年那位老人就要南下,改革的春风即将吹遍神州。

  经济要起飞,免不了泥沙俱下,光怪陆离。

  他得抓紧时间积累原始资本,然后找些稳妥的项目投资。

  至于去大城市闯荡,他暂时没那心思。

  上辈子他就是个兵,做生意一窍不通。

  这辈子能折腾出点名堂,全靠占了先机。

  药草礼盒那事就够悬的,要不是运气好,投机倒把的帽子早扣下来了。

  股市、比特币什么的,他只听过名头,具体怎么操作,两眼一抹黑。

  那些未来的大鳄,现在去结交也为时过早,

  万一扇动了蝴蝶翅膀,改变了人家的轨迹,那乐子可就大了。

  就像李厚诚和老瞎子的死……

  想着这些,他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张诚让敲门声吵醒。

  他披上棉袄,趿拉上棉鞋,拉开门,外面黑压压站满了人。

  老村长杵着拐杖,眉头紧锁:“二狗子,你把大伙儿折腾到县里来,到底有啥章程?”

  “贷款!”

  两个字一出,院子里嗡的一声。

  “我喊乡亲们来,是想请大伙儿帮个忙,以个人名义贷款。

  期限半年,到期我还本,再加一成利息。”

  这话一出,村民们脸色都变了。

  “二狗子,要贷多少?要是不多,俺们给你凑凑就得了。”

  “是啊,二狗子,欠国家的钱可不是闹着玩的,还不上要坐牢,搞不好要吃枪子儿!”

  一个婶子压低声音,满脸惊恐。

  “二狗子,婶子信你有本事,可这贷款……婶子心里实在没底啊。

  你可别多想,婶子不是信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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