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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白翎见始作俑者暴露,很快理清了来龙去脉。
原来,名叫斗子的中年男人和孙监工家素来不合,明明是邻居,却宣称老死不相往来。偏偏两个人都来建法场,孙监工还成了斗子的顶头上司。
于是乎,孙监工扬眉吐气,对斗子吹毛求疵。
斗子确实笨手笨脚,被挑出不少毛病,时日一长,便觉着遭到了刁难,恨邻居公报私仇,决意陷害他一番。
所以斗子故意破坏了凹槽,再施展搜魂术,洗掉了孙监工抓包他的记忆。
明日本该由掌事例行验工,若发现孙监工负责的区域出了漏子,定会治他个玩忽职守之罪,革去他的监工职务。
事态明朗,白翎好奇地问:“你会搜魂?”
他向斗子一扬下巴,其他壮丁也议论纷纷:“斗子家不是断脉了吗,他爹娘都不会,他咋会的?”
“嗐呀,你猜他跟老孙怎么干起来的,不就是抢灵泉抢的呗。好像灵泉管子先经过斗子家,老孙家觉得他不干不净,脏了灵泉。”
“看来斗子是能吸,把灵气吸完了都。”
白翎不能明白地问,只能从他人的只言片语中,梳理出蛛丝马迹。
看来,在斩月把天下灵泉集中到北地之后,位于南方的旧河郡,渐渐的灵泉不够分了。
按理说应该每家有单独的灵泉管道,现在却成了河水上下游一般。
孙监工家是下游,斗子家在上游,上游享用着第一手灵泉,汲取最充裕的灵气,怪不得斗子在“断脉”之后“返祖”,身为平民,却对搜魂术自学成才了。
当着叶念愉、叶忘止、斩月仙师幕僚三位贵人的面,出现此等丑事,掌事猛掐人中,才没撅过去。
孙监工气得跳脚大骂,坚决不承认自己为难斗子。他振振有词,声称一切为了斩月仙师,他是不得已而为之。
至于斗子,伺机触柱不成、被人架住,现在脸朝下按在地上,泪水、血水、汗水混在一起。
白翎双手轻按太阳穴,半晌没发话。
其实,他觉得很好处理。秉公执法,罚斗子的工钱,不许他再参与建造便是。孙监工到底有没有区别对待斗子,问问他别的手下也清楚了。
不过千年前的叶念愉,并不言语。
有斩月仙师在,他自然先听这位三圣之首的意见。
黑袍加身的青年笑了笑,静静地听孙监工大喊大叫。
此人心虚,极力给自己戴高帽,宣扬供仙师渡劫的法场多么多么容不得出错,还以眼神示意手下们不许乱讲。
斗子听着似想反驳,但想到自己确实做了错事,又把头低下了。其他壮丁听信孙监工,逐渐形成声浪,一致决定把斗子捆起来鞭笞,以儆效尤。
鞭刑,是掌事能下达的最重惩罚。当抓住了恶意破坏法场的贼人,才会动用此举。
很快有人取来了动刑的鞭子,竟然是一捆铁丝缠绕的藤条,这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指不定会致人残废。
白翎挑眉,认为斗子罪不至此。
他和裴响对视一眼,裴响眉峰紧皱,显然更觉得不妥。
可是心境限制了他们的行为,这段情节不容许任何偏移。
当斩月问白翎,如此是否合规的时候,白翎只能照台词念道:“是的,仙长。法场关系到您……那位的升仙大事,两家家主联合下令,对所有妨碍动工的人严惩不贷。”
斩月道:“如此便好。”
白翎一怔,抬眸看他。而后见青年低头一笑,双手解下了兜帽。
他露出疏朗温文的脸,七把小剑钻出黑袍,环行于他身边。众人全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落针可闻。
掌事喃喃道:“苍天啊……这是,这是……”
白翎终于能自由说话了,笑道:“还不快拜见斩月仙师?”
他是习惯性地调笑,结果所有人齐刷刷跪下,叩头行礼。
白翎眨了下眼,转头对上斩月微笑的表情,说:“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也跪?”
斩月无奈地一摇头道:“诸位请起。若是跪着,我便不说话了。”
他停顿片刻,待人们全部起身,才继续道:“今日之事,其实简单。我看从上到下,万众一心,皆为在下的渡劫效力,实在愧对乡亲们的恩情。既如此,怎敢因我一己之私,另生事端?依我看,诸位便当事情没发生过。时辰已晚,且回家去休憩,好吗?”
大伙儿还处于震惊中,许久才道:“这……这怎么行?”
“仙师太仁慈了,居然要放过斗子……他为了害老孙,都把那凹槽砸漏了呀!”
“放过他一个,以后有别个咋整?仙师,您渡劫可开不得玩笑啊!”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全炸了锅。
裴响下令道:“肃静!”
于叶忘止积威之下,鸦雀无声。但壮丁们百思不得其解,个个敬畏又困惑地望着斩月。
青年极具耐心,总是等人们宣泄完了,才不疾不徐地陈述观点。
他道:“诸位,我明白你们的苦心。不过正如你们所言,法场如何,一应由我承担,不是吗?那么我不要求诸位做得好,更不会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