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法不责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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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军营里,督察队的凶名就像悬在头顶的铡刀,让每个人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军法处置的告示连夜贴满营地:首恶斩首,从犯革除军籍。
次日清晨,被剥去号衣的从犯们被驱赶出营门,他们哭爹喊娘,有的瘫坐在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有的捶打着营门嘶吼“大帅开恩”,还有人死死攥着被收缴的腰牌不肯松手。
午时三刻,校场中央的行刑台被烈日晒得发烫。
镶黄旗团长乌勒春、正白旗营长阿巴泰、连长索伦和披甲人达尔汗等人被铁链锁着,脸色惨白如纸,膝盖在拖拽中擦出斑斑血痕。
乌勒春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士兵,突然扯开嗓子喊道:“我等不过是为旗人争个公道!”话音未落,就被行刑官用黑布蒙住了头。
随着傅恒掷下行刑令牌,寒光闪过,十余人颗头颅先后滚落。
鲜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围观的新兵们吓得连连后退,老兵们也忍不住闭上了眼。
达尔汗的尸首旁,他褪色的箭衣被风掀起,露出内里打着补丁的粗布衬衣——这个曾在马厩里叫嚣反抗的汉子,家中不过是靠着他的军饷勉强度日。
被革职的旗人们瘫坐在营门外,看着旗杆上高悬的首级,有人吓得尿了裤子,有人抱着头不停地干呕。
老周躲在伙房阴影里,攥着新赏的银锭的手微微发抖。
远处传来妇孺的哭嚎,那是乌勒春和达尔汗的家人得知噩耗后昏厥在地。
热风卷着血腥气扑来,老周望着告示上“整肃军纪”四个大字,默默将钱袋塞进怀里——他知道,这几两银子能让自家婆娘多熬些日子,却也明白,这场风波过后,营里再也没人敢轻易挑战新政的威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