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法逆转的异变

恐惧和焦灼的火焰中疯狂跳动,几乎要炸裂开来。

  “传令!所有人!按原定计划,制造最大混乱,吸引拜火教主力!事毕后,不必等我,立刻前往鹰愁涧汇合!我随后带着苗疆诸部便到!”命令如同冰雹砸落,不容置疑。他猛地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寒气,像是在给自己濒临崩溃的神经强行注入力量,“有阿古拉……有五毒教精锐……定能护住……定能……”这话语,是说给阿木尔听,更是说给他自己那疯狂擂动、几乎要炸裂的心脏。

  命令下达,他再无暇他顾,将全部心神和速度催发到极致。云州城混乱的街巷在他身侧急速倒退,喊杀声、爆炸声、房屋倒塌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阿茹娜!他的阿茹娜!还有他们的孩子!

  他最后望了一眼身后那被烈焰吞噬、如同巨兽垂死挣扎的分坛,看着北斗七子正艰难地搀扶起张红等虚弱不堪的囚徒,身影没入预留的密道入口。他没有时间了!身影如同离弦的黑色劲矢,又似一道撕裂浓重夜色的闪电,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朝着大营方向亡命飞驰!每一步踏在冻硬的土石上,都仿佛踏在自己碎裂的心尖。寒风如刀,刮过脸颊,却丝毫无法冷却那焚心蚀骨的恐惧。

  大营区域,阿茹娜的毡帐已非庇护之所,而是一座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孤岛。帐内,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混合着汗水和绝望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地上铺着的厚厚羊毛毡,早已被暗红粘稠的血液彻底浸透,踩上去发出令人心悸的噗嗤声。阿茹娜躺在临时拼凑的矮榻上,脸色蜡黄如金纸,嘴唇干裂发紫,大颗大颗的冷汗混着泪水,不断从她惨白的额头滚落,濡湿了散乱贴在颊边的乌发。她纤细的身体在每一次剧烈的宫缩中痛苦地弓起、扭曲,喉咙里溢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幼兽濒死的哀鸣。身下,刺目的鲜血仍在不断汩汩涌出,仿佛要将她年轻的生命彻底抽干。

  两名苗疆五毒教的侍女跪在她身侧,双手染满刺目的猩红,正用尽全身力气按压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试图将那固执地横在产道中的胎儿推转过来。她们脸上混杂着汗水、泪水和力竭的苍白,手臂因持续的用力而不停颤抖。旁边,一个被临时从附近村落寻来的、只会接顺产的老妇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只会神经质地念叨着含糊不清的祈祷词。

  “姐姐!撑住!远哥哥……远哥哥他马上就回来了!他一定有办法!”阿古拉跪在榻边,双手紧紧包裹着阿茹娜冰冷得吓人的手,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她身上五彩斑斓的苗疆盛装溅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那张明媚娇艳的脸庞,此刻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无助。她带来的,是五毒教最善战的青年精锐,精通的是杀人放蛊、驱虫御兽,而非这关乎生死的接生之术!面对这汹涌的鲜血和横位卡死的胎儿,她们所有的蛊术与毒药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

  “阿古……拉……”阿茹娜虚弱地睁开眼,涣散的眼神艰难地聚焦在妹妹脸上,气若游丝,“孩子……我们的孩子……远哥哥……郎君……我……我好疼……好怕……”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不怕!姐姐不怕!孩子会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阿古拉用力回握,让姐姐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就在这时,帐外陡然爆发出更加激烈、更加绝望的厮杀声!金属猛烈撞击的刺耳锐响、垂死的惨嚎、毒虫振翅的嗡鸣瞬间压过了帐内的呻吟!

  “阿古拉大人!黑焰卫!是拜火教!拜火教黑焰卫杀来了!顶不住了!他们……是冲着帐子来的!”一个蜈蚣部的女战士浑身是血,踉跄着撞开帐帘,半边肩膀血肉模糊,声音带着哭腔和决绝。

  “拜火教?!张三金这条老狗!”阿古拉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燃起暴戾的火焰,如同被激怒的毒蝎!又是他!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派人来抓她濒死的姐姐!“顶住!给我用命顶住!蜘蛛部!蝎子部!放你们最毒的蛊!蜈蚣部,蟾部,蜥蜴部!给我杀!一个活口不留!为了苗疆的血仇!”

  帐外的战斗瞬间进入最惨烈的白刃相搏!五毒教的青年男女们,压抑了无数代的仇恨如同火山般彻底喷发!拜火教!这个曾经奴役苗疆、烧杀抢掠、带来无尽苦难的恶魔!新仇旧恨,化作不死不休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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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光这些拜火教的畜生!为死去的族人报仇!”蜘蛛部的少女尖声厉啸,双手如穿花蝴蝶般急速舞动,袖口、领口、发髻中,无数色彩斑斓、大小不一的毒蜘蛛如同决堤的潮水汹涌而出,带着细密的嘶嘶声扑向冲来的黑焰卫。被咬中的黑焰卫瞬间脸色乌黑,发出非人的惨嚎,疯狂抓挠着自己的皮肉,不过几个呼吸便抽搐着倒地气绝。

  蝎子部的精壮汉子们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狰狞的蝎子图腾仿佛活了过来。他们如同真正的毒蝎,悍不畏死地撞入敌阵,手中淬了剧毒的弯刀闪烁着幽蓝的寒光,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蓬温热的血雨。更有巨大的毒蝎虚影在他们身后凝聚,凝实的尾钩带着撕裂空气的毒风,狠狠刺穿敌人的甲胄和胸膛!

  蟾部的女子们围成半圆,口中发出低沉而诡异的“咕噜”声,无形的音波如同水纹般扩散开来。被波及的黑焰卫顿时如陷泥沼,头晕目眩,动作迟缓僵硬,随即被悄无声息袭来的淬毒吹箭轻易射穿咽喉。

  蜈蚣部的战士则如同鬼魅般在混乱的战场中穿梭,身形诡异飘忽,手中淬毒的短匕如同毒蛇的信子,每一次寒光乍现,都精准地带走一条性命,血线在喉间飙射。

  蜥蜴部的青年们则利用灵活的身手,如同真正的壁虎般攀爬跳跃于帐篷、残垣之间,从刁钻的角度发起突袭,淬毒的吹箭和飞镖如同死亡的雨点。

  积压了数十年的血海深仇,在这冰冷的云州冬夜,在阿茹娜撕心裂肺的哀鸣声中,彻底点燃了不死不休的战火!五毒教诡异的蛊术、致命的毒药、悍不畏死的搏杀,硬生生在人数和装备都占优的黑焰卫精锐冲击下,暂时稳住了营帐外围的防线,形成了一片血腥的绞肉场!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染红,每一口空气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云州城,拜火教隐秘的据点深处。

  烛火摇曳,将张三金那张保养得宜、此刻却布满阴鸷算计的脸映照得半明半暗。他轻轻抚摸着手中一枚温润的玉扳指,听着心腹低声汇报着城中的乱局,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如同毒蛇吐信的笑意。

  “哦?阿茹娜……早产?难产?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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