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子当如李亚子

眼的光芒,如同一支金色的利箭,射向东北方向的昂车关!

  当李存勖的精骑赶到浊漳河谷时,看到的是一幅极其惨烈而混乱的景象。

  昂车关下,梁军的攻城部队正与王畅、祝雍率领的各部混战成一团。顾远的赤磷卫如同锋锐的锥子,在梁军阵中反复冲杀,试图撕开包围圈,接应关内守军。然而,一支约莫千人的契丹轻骑兵,如同狗皮膏药般,在外围不断游走放箭,用精准的骑射骚扰着顾远部的侧翼和后方,使其无法全力冲击梁军主阵。顾远部左支右绌,既要应付正面梁军的压力,又要提防契丹冷箭,伤亡不小。

  “契丹狗贼!安敢欺我!”李存勖看得目眦欲裂,胸中怒火升腾!他毫不犹豫,长槊一指:“鸦儿军!冲锋!目标——契丹游骑!给孤碾碎他们!”

  三千鸦军精骑,如同平地刮起的黑色飓风,带着李存勖滔天的怒火和沙陀人天生的悍勇,狠狠撞向那支正在得意洋洋放冷箭的契丹骑兵!

  契丹骑兵显然没料到晋军主力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方向,更没料到李存勖如此果决狠辣,一上来就对他们发动了毁灭性的冲锋!仓促间想要组织抵抗,但为时已晚!鸦军精骑如同烧红的烙铁切入黄油,瞬间将契丹骑兵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长槊挑刺,马刀劈砍,契丹骑兵纷纷坠马,惨叫声响彻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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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丹游骑的威胁瞬间解除!

  战场另一侧,正指挥梁军猛攻的刘知俊,看到李存勖的金甲和那支突然杀出、瞬间击溃契丹骑兵的黑色洪流,脸色终于变了!他没想到李存勖敢亲自出城,更没想到他来得如此之快!

  “穆那拉登不在,你李存勖亲至又如何?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何谓真正的沙场名将!”刘知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非但不退,反而挥动令旗,调动预备队,试图反包围李存勖这支突入的孤军!

  然而,就在梁军阵型调动,出现一丝缝隙的刹那!一直在外围游弋寻找战机的顾远,眼中精光爆射!

  “赤磷卫!随我——上!”顾远一声清啸,手中狭长弯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他放弃了与正面梁军的纠缠,率领三十名如同鬼魅般的赤磷卫死士,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梁军刚刚调动、阵型稍显松散的结合部,狠狠刺了进去!目标直指刘知俊的中军帅旗!

  与此同时,昂车关的城门也在守军的欢呼声中轰然打开!残余的守军如同决堤的洪水,配合着王畅、祝雍的部队,从关内杀出,内外夹击!

  李存勖看到顾远那精准致命的一刺,心中再次为之一震!此人捕捉战机的能力,简直如同野兽般敏锐!他立刻长槊前指:“全军压上!接应顾特勤!目标——刘知俊!”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刘知俊精心组织的攻势,在李存勖的勇猛突进、顾远的致命穿插、以及昂车关守军的里应外合下,如同被三柄重锤同时砸中,瞬间土崩瓦解!

  梁军虽众,却陷入了各自为战的混乱境地。刘知俊看着那支玄甲红氅、势如破竹般直扑自己而来的那支骑兵,又看着另一边李存勖那杆越来越近的金色王旗,终于感到了久违的恐惧!他狠狠一咬牙,在亲卫的死命护卫下,拨马便走!

  主帅一逃,梁军彻底崩溃!昂车关下,再次伏尸遍野。刘知俊虽凭借过人的指挥能力,在最后关头稳住了部分中军,带着主力撤出了战场,避免了全军覆没,但攻城器械损失殆尽,士卒伤亡惨重,攻占昂车关的战略目标彻底落空。

  残阳如血,映照着浊漳河畔尸横遍野的战场。李存勖勒马立于高坡之上,金甲浴血,望着梁军败退的烟尘,又看向远处正在收拢部众、同样浑身浴血的顾远。两人隔着尸山血海,目光在空中交汇。

  李存勖的眼神复杂。有胜利的余悸,有对顾远临危不乱、精准捕捉战机的由衷赞叹,更有一种棋逢对手般的警惕。此役若非顾远拼死拖住契丹游骑并果断出击,若非自己当机立断亲自驰援,昂车关必失无疑!这个顾远…用兵之诡,胆识之雄,应变之速,实乃劲敌!

  顾远同样看着李存勖。这位年轻的晋王,其用兵之大胆、决断之果敢、临阵之勇猛,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自己虽精于算计,长于布局,但在瞬息万变、需要当机立断的正面战场上,李存勖那种近乎本能的敏锐和敢于押上一切的狠辣,确实让他心生佩服,同时也感到了更深的忌惮。

  两人都未说话,只是遥遥地相互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经此一役,这对因利益而结盟的“兄弟”,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对彼此的实力有了更深刻、也更危险的认知。

  而在梁军大营,侥幸逃脱的刘知俊,看着营中哀鸿遍野的伤兵和损失惨重的战报,脸上再无半分骄狂。他紧握着拳头,指节发白,眼神阴鸷地盯着潞州城的方向。穆那拉登的悍勇,顾远的诡诈,李存勖的狠绝…这三人的身影在他脑海中反复交织。

  “李存勖…顾远…穆那拉登…”刘知俊咬着牙,低声念着这三个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挫败,却也燃起了更疯狂的执念,“好…好得很!这盘棋,还没下完!潞州,终究是我刘知俊的囊中之物!”他并未因败绩而清醒,反而将失败归咎于对手的“侥幸”和自己的“仁慈”,复仇的火焰和证明自己的欲望,让他的骄狂在心底以更扭曲的方式疯狂滋长。战局,在表面的胶着下,正向着更致命的深渊滑去。

  昂车关的挫败,如同一盆冰水,短暂浇熄了刘知俊的骄焰,却未能浇灭他胸中那团名为“证明”的烈火。这位梁军悍将,骨子里的倔强与自负远超常人。短暂的休整与反思后,他非但没有收敛锋芒,反而如同被激怒的毒蜂,将所有的憋屈与怒火,化作了更加刁钻、狠辣的攻势。潞州外围的战场,再次被拖入了血腥的泥潭。

  潞州东北,屯留城(今山西屯留)。此城虽非雄关,却是潞州外围重要的粮秣转运节点,城防相对薄弱。

  刘知俊放弃了与潞州坚城和穆那拉登这样的硬骨头死磕的策略,转而将矛头对准了这些防御相对薄弱的“软肋”。他精心策划了一场闪电突袭。

  黎明前的黑暗中,一支由梁军精锐死士组成的“商队”,押送着几十辆覆盖着油布的大车,大摇大摆地接近屯留城门。守城晋军见是商队,且持有潞州方面签发的过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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