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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叉腰,抬起另只手往后薅了一把头发,闭闭眼,深吸一口气,又睁开眼睛说:“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她想起方敬的话,男人是需要调.教的,有时候有些话就得掰开揉碎了说,但只有一次,下次再出现类似情况,要是还装蛋玩儿,那就没意思了,该分就分。
沈听夏怕自己被气死,也给郗承南一个机会,她说:“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睡到次卧,我是什么很随便的人嗎。胳膊是怎么伤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生气的点,以及我的问題,很清楚了吧郗医生,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此刻,看着沈听夏涨红的眼睛,郗承南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且她都看到了,再瞒下去也没有意义。
郗承南上前一步,左臂环住她,左手轻轻抓了抓她的发顶,以作安抚,“别生气了好吗?我全部说给你听。”
沈听夏任由他揽了自己一会儿,待她情緒稳定下来些,挣脱他的怀抱,后退一步,抬手蹭掉眼角浸出来的眼泪,“你说吧,我给过你机会,不能有隐瞒。”
郗承南把昨天下午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沈听夏,包括33床是个精神病患者、怎么拿刀划伤的他、医院和科室的处理、缝的那18针,警察的笔录等等。
他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清楚地叙述事情发生的经过及后续。
沈听夏仔细听完他说的所有话,公司开会大学老师划重点她都没有听得这么认真过。
但郗承南并没有说他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受伤,她差不多也能猜到,现在向他確认:“所以你不告诉我你受伤,是因为我,你怕我自责,对吗?”
郗承南点头说是,“那天晚上就是给他做了个手术,你都能失眠到半夜,那件事本质上还跟你没什么关系。我不确定你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就没想告诉你。”
沈听夏仰头看着他:“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早晚都会知道。”
“晚几天,等我检查过有没有伤到神经,就不会再多一个人替我担心了。”
沈听夏听到后半句的时候,眼眶里的泪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她哭腔明显:“郗承南你别太自恋!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会担心你!”
郗承南听后却笑了笑,抬手给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那你会担心吗?”
沈听夏斩钉截铁地口是心非:“不会!”
“真不会假不会?”
沈听夏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真诚发问:“那你希望我担心你吗?”
郗承南倏然顿住,垂眸看着沈听夏的眼睛久久没有回应,他希望她担心,又不希望她担心。
沉默一阵,沈听夏没再追问,自己抹了把眼泪,吸吸鼻子说:“郗承南我饿了,我要吃饭。”
她话音落下,郗承南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边操作屏幕边问:“想吃什么,给你点外卖。”
沈听夏抽过他的手机,故意傲娇地指责他:“你现在装什么装,只是右手伤了,不是还有左手呢吗,煮碗面一只手绰绰有余吧!”
郗承南又伸手蹭蹭她眼角的泪,笑说:“行,煮面。你先去洗洗脸,妆都哭花了。”
沈听夏把他的手打下去,“怪谁,是谁把我弄哭的?”
“怪我,对不起,可以原谅我么?”
“不可以!”
话落,沈听夏闪了个身,趿拉着郗承南放在地上的她的拖鞋,走回卧室卸妆洗脸。
怕外面的人一只手搞不定,沈听夏动作迅速地卸完妆洗完脸,又脱下自己身上沾染着酒气和各种烟味香水味的裙子,换上oversize的T恤,走出房间,看到郗承南长身站在料理台前,燃气灶上正烧着水,她踱步过去问:“需要帮忙吗?”
郗承南偏头看她一眼:“不用,等着吃就行。”
沈听夏原本是真的想坐在岛台前的椅子上等着吃的,但看他左手拿起了菜刀,右手想要去扶住案板上的蔥。
不等他的刀落下去,沈听夏开口:“我来切吧。”
说着,她走进厨房,拿过他手里的刀,“要怎么切?蔥段?蔥花?还是葱丝?”
郗承南听她很有经验的样子,但又联想起她小时候的经历,以及她说自己不轻易动刀开火,现在不禁发出疑问:“你不是不会做饭?”
“不会啊,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爸很会做,长这么大,没少听他柴米油盐。”沈听夏理不直气也壮,“所以要怎么切?”
“葱油拌面,用葱段。”
沈听夏“哦”一声,五指握住刀柄,咔咔切了两刀,“还用做什么?”
郗承南看到她拿刀的姿势,确认了,沈听夏确实不会做饭。
锅里水还没开,他递给沈听夏一包干面条,说:“撕开就行,剩下的我来。”
沈听夏把包装撕开,还给他之后就退出厨房,坐在岛台前,看到他仍旧行云流水的动作,悠悠说起来:“郗承南,你是怎么做到面对任何事情都这样淡然的呢?精神病划伤你你不生气,我跟方敬叶炫在夜店点男模你也不生气,你是没有别的情緒吗?愤怒你不会吗?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你在乎的人和事了吗?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也不喜欢你永远在为别人着想。人还是要活得自私一点,我希望你自私一点。”
郗承南没成想沈听夏会一本正经地跟他说这
个,他把做好的热葱油倒进一个小碗里,说话的语气仍旧没什么起伏:“事情已经发生了,生气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