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莫须有风波

—” 话未说完,瞥见满院的人,慌忙住口。

  “是这个吗?”

  苏明远从她怀里抽出一本线装书,正是庆朝的《农桑辑要》,“诸位请看,此书成于至元十年,比西方同类着作早三百年。在下失忆前,便常读此类书。”

  他翻开书页,指腹掠过 “种桑法” 的插图,想起在现代图书馆,用放大镜比对古籍影印本的日夜,那些墨香与纸页的触感,从来不是 “剧本” 能教会的。

  人群渐渐散去时,月亮已升到中天。李芳瘫坐在石凳上,望着空碗叹气道:“真有你的,用一碗汤就打发了记者。”

  “非是打发,” 苏明远收拾瓷碗,“古人云‘治大国若烹小鲜’,今日不过是‘烹小鲜’以破大惑。” 他忽然指着墙上的爬山虎,“你看,这藤蔓若被风雨打压,便会攀得更高 —— 正如在下的‘记忆’,越被质疑,越要在日光下舒展。”

  林婉儿替他拂去道袍上的桂花,忽然轻笑:“刚在巷口,听见有人说‘就算他是假穿越,这酸梅汤也值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 苏明远望着夜空中模糊的星子,想起庆朝的星空,“在下只需问心无愧,至于他人信与不信……” 他摸出袖中的罗盘玉佩,“这罗盘永远指着南北,人心却各有方向,强求不得。”

  李芳忽然指着他的手:“你的手……”

  苏明远这才发现,方才熬汤时被沸水泡红的虎口,此刻正微微发颤。他想起在庆朝,第一次熬药烫到手指,夫子笑他 “四体不勤”,如今却能凭这双 “勤” 了的手,熬出一碗让现代人信服的酸梅汤,不禁哑然失笑 —— 原来 “穿越” 与否从来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双手,既能握毛笔,也能端瓷碗,既能写策论,也能熬茶汤。

  夜风裹着石榴花香袭来,苏明远忽然听见远处的钟楼敲响十下。他望着四合院的青砖灰瓦,又看看手机里还在滚动的热搜,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站在时光渡口的摆渡人 —— 一边是故纸堆里的千年月光,一边是现代都市的霓虹星光,而他手中的船桨,便是这碗酸梅汤,便是那篇策论,便是每一个认真活在当下的瞬间。

  “睡吧,” 林婉儿递来创可贴,“明日还要去书院上课呢。”

  “嗯,” 他贴上创可贴,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颗糖纸包着的梅子,“给你,庆朝的‘雕花梅’,配酸梅汤正好。”

  月光下,林婉儿望着糖纸上的暗纹笑了:“你呀,连糖纸都要‘复古’。”

  苏明远抬头望星,罗盘玉佩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那些质疑的声音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熬汤时乌梅在沸水中舒展的模样,是人群中有人说 “这味道像奶奶” 时的眼神。他忽然明白,真正的 “穿越” 从来不是身体的跨越,而是当你捧着一颗真心,那些旧时光里的美好,便会自然而然地,在现代的土壤里,开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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