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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萧萧风声,在池镜花耳边不停回荡,顷刻化为巨型铁锤,一下下地有力敲击她的耳膜。

  不安和紧张如潮水般在她心口迅速蔓延,全身都在发热发烫,或许还掺杂着点别的情绪,不过她不愿深究,只对奚逢秋到底要做什么感到好奇。

  她身上分明已没有一丝一毫剥皮鬼的气息。

  思考间,颈侧忽然漫上一阵沁骨的凉意。

  是奚逢秋左耳耳铛悄然滑落,贴着她肌肤,无意汲取她的体温。

  在这滚烫犹如火烤般的的呼吸间,冰凉的耳铛如久旱后的甘霖,只需一滴,便足以掀起惊涛骇浪。

  池镜花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血色耳铛的纹理走势和镌刻着的“年年”小字的一撇一捺。

  她的身躯忍不住瑟缩了下。

  察觉到怀侧之人的异样,奚逢秋瞬间意识回笼,慢慢松开压住她后颈的指尖,神情逐渐恢复平静。

  “抱歉。”

  呼吸已远离她的敏感的颈间,池镜花慢慢抬起头,奚逢秋昳丽的五官渐渐浮现在她面前。

  少年眼底氤氲的雾气未完全化开,双瞳呈以雾蒙蒙的浅蓝,佩在左耳的耳铛愈发鲜红,轻轻晃了下。

  他唇边含着淡淡的笑,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跟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是我过分了些。”

  他在道歉,池镜花一昧沉默不语。

  事实上,她刚才差点以为他要咬上来了,如同她对他做过的事情那样,吸食她的血液。

  但是没有。

  她该庆幸男配没这种嗜好。

  耳畔风声重现,正在慢慢吹散二人间的潮热。

  镜花抿了抿唇,眼睫一颤,刻意转移话题,“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闻言,他微微歪头,烛火映在他的眼底,散发出疑惑的光芒。

  “为何要在乎我有没有生气?”

  池镜花神情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啊?为什么不在乎?我一直很在乎你啊,不管是高兴也好,生气也罢,我都想知道。”

  正所谓,掌握他的情绪才能对症下药嘛。

  说着,池镜花深吸一口气,干脆趁此机会全盘托出。

  “随便你认为我是在讨好你也罢,想跟你交好也行,这是事实,奚逢秋,我在乎你的情绪,很在乎很在乎很在乎!”

  她的声音很大,说到关键处忍不住一遍遍重复。

  池镜花很坦诚,奚逢秋自然也知道她一直努力地安抚他。

  奇怪的是,他本能地接受了。

  先前种种不快都在她突如其来的亲吻中消散云散。

  没等他想通为何会出现这般情况,赵星澜忽然大喊着径直推门而入。

  “池姑……!”

  赵星澜捏着黄符神色慌张地闯进屋内,本是为了追杀剥皮鬼而来,不想剥皮鬼没找到,一道刺目的烛光照进瞳孔,让他见到两人面对面亲密拥抱。

  他立刻低下头躲避视线,隐隐可见其微微泛红的耳尖。

  “哦……没事没事,赵某先去休息了,不对,天快亮了,

  赵某要去悬赏司交任务。”

  说罢,便逃一般的离开房间,连门都忘记关上。

  顺着男主逃离的方向看去,池镜花看见天空落下一缕细白的光亮,正在逐渐驱散黑暗。

  原来,一夜已经过去。

  蜡烛早已燃尽,只剩一层厚厚烛泪,飘出几率若有似无的烟气。

  池镜花放下缠着他的双臂,特地旁边挪了挪,边偷偷看向他受伤的肩胛。

  衣服是干净的,说明他已自己处理过。

  池镜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偷偷观察他的神情。

  随着一直贴着他的温暖身躯远离,奚逢秋默默垂下眼睫,叫人看不清他的任何情绪变化。

  池镜花思忖片刻,随即清了清嗓子,索性直接道:“等下我们一起去悬赏司交悬赏令吧。”

  少年稍稍抬眸,眼底凝着困惑的细光。

  “你认识路的,不是吗?”

  池镜花老实点头,“是认路,但悬赏司你要比要我熟悉的多,跟你在一起,我会安心很多。”

  话音落地,奚逢秋神情更为不解。

  他不曾想到池镜花与他在一起不是害怕和惊恐,居然是安心。

  仔细回想一下,池镜花其实跟其他人无希,都对他展现出恐惧的一面,但从未有过逃跑或者远离他举动,甚至一直在试图接近他靠近他。

  这很新奇。

  他更好奇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莫名有些期待。

  奚逢秋忽而轻笑一声,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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