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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珣将自己教习楚念声剑法的事一一说出,谈到归一剑法时,乌鹤神色微讶,自语般深思道:“长清竟会将归一教予她?”
“楚师妹说,长清师叔从未插手过她的修炼,归一剑法只是师叔诸多灵册中的一本,恰巧被她寻到,觉得适合自身,便自行开始学习了。”迟珣顿了顿后答道。
听着他的描述,乌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样倒也算与出云有缘。”
“不过你说,长清没有亲自教过她?”楚念声从不知道,出云宗内还有如此崎岖难行的路。
丝毫不逊云雾峰的高耸入云,脚下勉强能称作是路的石壁湿滑陡峭,一路爬至崖上,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也松下了始终悬在丹田护体的真气。
一口气没完,便被突如其来的寒意冻得打了个寒噤。
她顺着寒气传来的方向望去,便瞧见了眼前幽深无际的山洞,洞口窄小压抑,看上去勉强只供一人通行。
寒岩洞,果然实如其名,只是
看着眼前被斑驳血迹浸染过的白衫,以及毫不迟疑地朝洞内走去的白衫主人,默默跟了一路的楚念声终于忍不住唤住了他。
“那个你真要进去啊?”
少年脚步微顿,稍侧过头,极其吝啬地瞥了她一眼:“与你何干?”
“你就不先问问我是谁?”楚念声诧异地反问道,方才他出声揭穿她的藏身之处,她本来都做好面对他质问的准备了,谁料他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就自顾自走到了这里。
虽然对这时的裴褚崖比较陌生,但她本来就是来找他的,只能厚着脸皮跟了上来。
但再怎么说,按照常理,师门里出现了一个生人,还形迹可疑,怎么都该将人制住,再好好审问审问,是不是居心叵测,意图不轨吧。
怎么到了他这儿,却像是对她的身份毫不在意一样?
“哦,你是谁。”屋外落雨声簌簌不绝,屋内却静寂许久,仿若无人。
“此话何讲?”
裴褚崖坐起身,轻笑着看向迟珣,语调分明未改,迟珣却感到一股不可言喻的凌寒之气直逼面门。
“出云,是要与本尊要人了?”
“弟子不敢。”迟珣沉下心,运气抵挡着骤然涌来的威压,额间渗出细汗,语调却依旧井然无错:“师叔避世已久,出云之学于您而言自是不足为道,但您可想过楚念声师妹?”
他抬起头,直视着裴褚崖:“避水诀确为再常见不过的法术,可师妹却至今不曾修习过。”
“她若想学,本尊自有办法。”裴褚崖缓缓抬手,衣袖自榻边滑下,掌心迸发出常人难以企及的耀目白芒,映入了迟珣眸底。
迟珣垂眸,徐徐道:“师叔修为高深,世间少有人可及,可恰如续脉丹的药力渡化,大乘之境反而过满而溢。”
“出云的功法武学已沉淀百年,比之师叔亲自传授,要更适合初学之人,恰如之前您早便知晓弟子在此却不曾现身阻拦,难道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传授楚念声剑法的那几日,裴褚崖从不曾露面,楚念声修为尚浅,只以为他并不在无名居,可迟珣却始终留有一丝疑虑,也因此而偶然捕捉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气息。
直到裴褚崖那一次现身,他特意留意了裴褚崖出现的方位,也确定了那抹气息源自何处。
也正因此,才有了那场半推半就的“照拂”之说。
裴褚崖眸光渐深,唇角微微勾起,意有所指道:“距本尊上次与你交手,迟师侄的境界倒是又精深了不少,想必要不了多久,出云宗便又要多一位大乘期的人了。”
“弟子愚钝,不敢在师叔面前夸口。”迟珣自然能听出裴褚崖这话不是有意夸赞他,思忖片刻后谨慎道。
低低笑音自屋内响起,威压骤消,仿佛方才的冷凝只是谈笑般,裴褚崖懒懒躺回了榻上,随意挥了挥衣袖:“罢了,你这般上心,本尊又怎么好拂了你的好意,再者说,本尊本也不缺这一个弟子。”
迟珣一怔,闻言抬头,便见一张灵符大小的纸直直地朝他面前飞了过来,他下意识侧身避过,同时右手已下意识抬起,分毫不差地将那张纸夹在了指间。
自纸上扫过一眼,迟珣先是眉心轻抬,随后不可置信地再度看向了裴褚崖:“师叔,这”
“不是要正名吗,既是出云记名弟子,自然少不得这张留名符。”裴褚崖微闭着眼,“本尊也不想落个苛待弟子的名声,若楚念声愿意,一年后,她是留在出云宗亦或是其它,都由她自己抉择就是。”
裴褚崖面无表情地问出这句话,让楚念声再度哑了声。
见她一言难尽的样子,他却也没有要等她回答的意思,毫不犹豫地转身走进了洞内。
白色衣摆在浓重的黑暗中划过,很快便没了踪影,楚念声在原地愣了愣,忍不住自语道:“原来三百年后的师尊,脾气还是好了很多的。”
起码总是笑眯眯的,不会动不动给人脸色看。
小黑似乎也对裴褚崖的态度有些意外,许久才在楚念声脑海中道:“要不你用原形试试?”
楚念声思索了会儿,忽然想到什么,疑惑地皱起了眉:“小黑,这时候的师尊,修为居然会弱到看不出我原形的地步吗?”
难道隐元丹的效用还能在心魔中维持?
经她这么一说,小黑恍然醒悟。
“对啊,这里是裴褚崖的意识,所有事的发展都由他支配,而他不认得你,恰巧会成为你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