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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念声下意识要把手缩回,却被迟珣牢牢拽住,他低下头,用唇去接那些新鲜的血。舌尖扫过时,楚念声的手背一阵发痒,她又开始挣脱,迟珣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她的手。

  迟珣舔了舔唇,面上浮现出淡淡的餍足之色:“之后再受伤的话,记得来找本座,别浪费了血。”

  “我说过,不要叫我师父。”裴褚崖道,自从进入天月宗,裴褚崖的目的一直很明确。做好掌门交代的事情,拿到天月宗秘宝,救活楚糖,其他的事情他都不关心。

  偏偏一次宗门内比拼试炼的时候,王复一看见了他使出的一剑,便整日跟在他身后,吵着闹着要拜他为师。

  裴褚崖从来没有接受过,甚至对黎清越,他也只称呼“掌门”,而非“师父”。因为裴褚崖知道,他和黎清越之间,从始至终只是一场利益交易,并没有混入所谓的师徒之情。

  再一次被裴褚崖拒绝,王复一不由失落。有时候,他也怀疑,从小玉姐偶尔透露出的往事来看,从前的师父明明很是温和良善,待人有礼,为什么现在的师父却像是舍弃了七情六欲,只听从掌门命令的木偶人?

  是因为师娘去世了吗? 裴褚崖却没有停下脚步,只一会儿便消失在王复一的视线之中。

  小玉姐惯会善解人意,但裴褚崖知道,有朝一日楚糖醒来,要是知道他有几次没去看她,她一定会鹤气,气鼓着脸,将他赶下床。

  所以,他怎么舍得因为一时怠懒,而冒如此大的风险?

  但仙凡有别,凡人一鹤不过百年,厉害的修仙者却可以与天同寿。就算师娘现在还活着,师父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守着她啊。

  直到看见带着伤的裴褚崖又往外走,王复一才又出声:“师、师兄,小玉姐说她一切安好,你若事务繁忙,不必抽空去看她,她也心有负累。”

  许是听到开门声,乌鹤回头,一看是她,双眼顿时放亮。他随手放下灵水壶,大步朝她走来,又在距离楚念声一两步的位置停下,犹犹豫豫地伸手去碰她的脸:“……是你吗,声声?”

  楚念声没有作答,但在乌鹤的手即将碰到她的前一瞬,楚念声侧过脸,躲开了他的触碰。

  乌鹤的手就此落空,然而他也不气恼,只收回了手,说:“你回来了就好,是我没用,没能从迟珣的手中救下你,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楚念声冷眼看他表演,才一见面,乌鹤便急着给她上眼药。楚念声并非不想找出当初要杀她的幕后真凶,但既然她现在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背后的那个人肯定会再次动手,她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和青姨,其余的事情随机应变。

  不过,经历了那一回,楚念声也是万万不敢再相信乌鹤了。认识以来,乌鹤在她面前表现得就像是单纯无辜的幼龙崽崽,看起来毫无野心。时间长了,楚念声都忘记他是妖皇的后代,注定是与魔族,与迟珣水火不相容的存在。

  乌鹤会在她面前故意装乖,或许也只是为了拉拢她,以期更好地对付迟珣。

  因此,无论此时乌鹤再对她说什么,楚念声都只是轻轻地嗯一声,与他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相处。

  再次贴到楚念声的冷脸,乌鹤眼圈一红,声音也有了点哽咽,他小心翼翼地说:“声声,你相信我,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

  “我是对魔族有敌意,那是因为我们妖族和魔族本就是死敌,不过是因为天月宗才勉强联合在一起。我想要杀迟珣,迟珣也想要杀我。这是我的真心话,我只说给你听,我从来没想过害你。”

  楚念声问:“难道我就不算魔族的人吗?”

  她是魔族的圣女,是前一任魔族圣女和魔皇的子女,自然也是魔族中人。“……”不用多想,楚念声便知道他在说笑,迟珣有多恨父亲,便有多恨这血缘亲情。他就算想要个继承人,也不会是与她一起的。

  见楚念声面无表情,迟珣才一哼笑,重新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道,声音也恢复了从前的冰冷:“我要天月宗的秘宝。”

  “抖得好厉害……”他掌住她的背,试图用指腹抚平脊骨的颤栗,“更喜欢哪一样?要更喜欢谁?”

  楚念声忍不住反过去咬他的肩,用的劲儿不小,顷刻间便闻着淡淡的血味。

  她的呼吸作着抖,语气却恼然:“和你有什么关系!追着我问做什么,说我为了灵力,你难道不是?!”

  落在耳畔的重喘停了瞬。

  楚念声眼皮一抖,出于一种莫名的直觉,她竟有些后悔说出这话。

  可话已出口,好半晌,他的声音忽然从看不见的暗处传来:“若没有缘由,为何要在意这些。”

  楚念声倏然抬起眼帘,在暗色中捕捉到一掠而过的明黄。

  下一瞬,她的颈上袭来些许轻微的痛感——是他在咬她。

  可随即这不明显的疼痛就被快意压过,不待她细想、反问他的话,他的狐尾便又开始碾,与旁物一起,拉拽着她的意识往昏沉里陷。

  第202章 第202章若没有缘由,为何要在……

  这法子的确起效,不过效果有限。

  崖洞外的一阵雨几乎下了整晚,雨势始终不见小。

  不过天将明时,外面的天色还是亮了些。

  楚念声觑着洞外淡淡的天光,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增长不少。

  是件好事,只可惜受禁制压制,能供她使用的依旧少得可怜,至多变出来的浮光球稍微大了那么一点。

  而裴褚崖原本蓬松刺人的几条狐尾俱被湿淋淋的水色洇透,剩下两条干燥白净的,全用来帮她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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