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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酒在空空的桌面上。

  他等啊等。

  等给盛昭定下的门禁时间过了。

  等到月上三更。

  才等到盛昭归家。

  盛昭显然也未想到邬钰在等他,现下都三更半夜了,他静静看着前方在孤寂的月光下,身处一片茫然雪地中的背影,有些发怔。

  没有了他的邬钰,好似没有了半分人气,下一刻就能羽化登仙。

  他积压两日的惶恐骤然爆发,又死死被盛昭压在心里。

  他是害怕的,他不想让自己的那些不堪被邬钰知晓,他希望盛昭在邬钰面前,永远都是那副没心没肺,开开心心的模样。

  他怕邬钰难受,也怕邬钰因此会对他产生别的看法。

  他很厉害,他的天赋很好,他可以五年就晋升至元婴,他会自己把仇报回去。

  他其实不是废物。

  他不想再被丢下了。

  盛昭是知道的,他怎么能把江千舟去跟邬钰比?江千舟也配?

  可是当年的记忆实在太深了,这是他一生都逃不过的梦魇。

  盛昭怕的是,邬钰对他的好,不是因为邬钰是他的师尊,而是因为他太可怜了。

  他要的……不是这个。

  他也不想跟邬钰吵。

  盛昭其实一直很怕,怕见到邬钰这幅离他很远、很远的模样。

  “有事?”盛昭冷声问,哪怕他现在难受得指尖都在发颤,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勉强冷静下来。

  邬钰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入了神,盛昭的气息他又太过熟悉,没有戒备。

  直到盛昭出声,才察觉盛昭早已来到自己的身边。

  邬钰撑桌站了起身,一袭鹤氅不停地落下雪絮。

  一定等了很久。

  盛昭垂下眸。

  在邬钰眼里,这个垂眸就是漠视的意思,冷淡得不行。

  他轻叹一口气:“我今早语气太重了。”

  盛昭指尖微僵,攥紧了手心。

  邬钰还未曾跟盛昭经历过这么闹心的时候,他嘴笨,顿了很久,才继续往下哄:“你不要生气。”

  “不是不让你喝酒。”

  “是我太担心了。”

  邬钰微俯身,拿起桌上的一坛酒,攥在手里,“你想喝,我可以陪你一起喝。”

  “你不是不喝酒吗?”

  他这一句说出,两人都吓到了。

  盛昭是才发觉自己这么没出息,眼酸就算了,嗓子还涩,哭腔都跑出来了。

  邬钰是因为,他觉得是自己把盛昭弄哭的。

  邬钰轻吸一口气,有些头疼地笑:“我没哄过别人,次次哄你,怎么次次都把你哄哭。”

  这个“次次”是指以前邬钰罚盛昭抄经书,盛昭抄得手疼,被邬钰揉着手哄时,“呜呜”地掉泪,可怜又可爱。

  还有怕黑怕冷时,邬钰会一直陪着盛昭,等盛昭睡去,他走时会把盛昭眼中溢出的泪意拭去。

  还有……之前醉酒时,在他怀里哭着说自己太累时。

  盛昭其实不娇气,除非实在撑不住了,才会可怜巴巴地去喊“师尊”。

  邬钰哄过的次数其实很少。

  邬钰轻声道:“师尊的错。”

  盛昭下意识在心里反驳,不是你的错。

  他面上却什么都没说,自己静了好一会儿。

  邬钰叹了一口气,有些束手无策,抿唇也安静下来,无论他说什么,盛昭都冷漠无比。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没法子,很是头疼。

  盛昭站不下去,转身就干脆利落地坐在椅子上,冷着脸闷声道:“不是要陪我喝酒。”

  “那就喝。”

  邬钰的确没喝过酒,饮得很生疏,品茶一般浅抿一口,入口就是辛辣苦涩,他微蹙眉,但面上仍旧淡淡。

  过了很久,邬钰才慢慢品出余留的那一份醇香,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而盛昭已经自己给自己灌了好几杯。

  这坛酒是邬钰随手在私存里拿的,也不知放了多久了,开坛就一股冲人的酒味。

  浓厚的醇香,还没喝,单闻就知它烈。

  盛昭吃酒容易上脸,这酒还是不一般的烈,他只饮下几杯,颊侧就慢慢染上淡粉,一路晕染到眼尾,愈发变得酡红。

  偏偏心里头还记得他在跟邬钰冷战,硬是撑着冷下一张脸。

  邬钰瞧着瞧着,又忍不住叹气。

  也不知这一顿酒过去,能不能别跟他生气了。

  邬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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