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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裴响的胳膊肘, 悄声问:“阿响,你还记得老祖长什么样吗?是他那样不。”

  裴响刺杀展月,想必近距离目睹过他的真容。

  裴响却道:“师祖降世之际, 戴着新火节时兴的面具。”

  白翎点点头, 灵机一动, 踮脚张望斜前方的顾怜。

  从他的角度, 隐约能瞧见顾怜的神情, 只见他从手都不知往哪放的惊惶, 到看清来人面貌后的错愕, 再到被骗了一般的恼火,白翎立即心中有数, 暗暗发笑。

  他凑到裴响耳边说:“我怀疑那人是是非。”

  是非道君在他们的印象里, 一直是个笑得很贱的半大少年。盖因其功法特殊,越修越回去,再修恐怕要修回娘肚子里了。

  此时的是非道君,却在元婴期而已, 还没开始倒着长。

  三圣之中,太徵化神,展月大乘,听闻展月此次回到旧河郡, 是为了远离魔域, 修建法场, 突破至渡劫期。渡劫之后,便待飞升了。

  修真界历时数千载,未曾出过一个飞升者。

  都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知震古烁今的展月老祖,是否会成为第一个触碰天外天的人外人。

  旧河郡的乡亲们攀上叶府围墙, 争相一睹仙师的风姿。修士与凡人不可同日而语,等仙师下次驾到,旧河郡怕是已换了一代。所以墙头挤满了人,无不振臂欢呼,放声喝彩。

  在欢欣雀跃的氛围中,“斩月仙师”被请进了大殿。

  家主们委婉地问了一嘴是非道君何在,是非道君就站在他们跟前,却表示抱歉,说他不喜嘈杂,到别处清修去了。

  白翎看在眼里,心下纳闷。叶家的家主们应该见过展月,却不认得假扮他的是非,如果不是家主们健忘,就只有一种可能:

  是非总是顶着展月的名头,四处招摇。或许因他成名前是个江湖骗子、人人喊打的缘故,现在一雪前耻,便格外享受被众星捧月、以礼相待的感觉。

  真正的展月老祖呢?又在何处?

  白翎一面想着,一面看着顾怜扮演的太徵与是非对话。

  显然,顾怜没能见到师尊,失望至极,也失落至极。偏偏千年前的是非自知冒名顶替只能瞒过凡人、瞒不过太徵,正当着大伙儿的面,冲她眉飞色舞地得意,倒像在挑衅顾怜似的。

  “轰”地一声,顾怜袖中大亮。

  灵焰沿着他双拳燃起,不曾伤及他本人和他的衣物,但是把一圈人等映得脸色发紫。

  顾怜的台词念不下去了,咬牙切齿道:“感念你为修真界、作出的贡献,我们举家欢迎,在此、恭候你……归西去吧!!!”

  他一拳揍在了是非脸上!

  裴响低声道:“不好。”

  白翎:“咦?不好吗?我看好得很啊,哈哈哈哈!”

  “不,师兄,你不能笑……!”裴响立即转向他。

  下一刻,周围的场景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千年前的景象静止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喜气洋洋的样子,两掌要拍不拍,双臂将举未举。围着是非的家主等人,则停留在满脸紫光的刹那,神色刚转向迷惑。

  “轰隆”一声,天地变了颜色。上空乌云密布,凝聚成小小的漩涡,当中电闪雷鸣,眼看就要劈下。

  白翎:“哇哦——”

  一道苍雷直奔他们而来,分作两道,一道劈顾怜,一道劈白翎。

  白翎惊讶道:“不是吧,笑一笑也劈?”

  裴响欲为他挡,白翎却从他的臂弯钻出去,亲自挨了一下。在心境之中,太徵的意志居然能化作天谴,责罚破坏世界运转的人。

  白翎有《喜乐诸天奇经》护体,电光加身,如触无物,只在他全身洗过一遍,并无痛楚。

  他笑道:“好嘛,劈不死我,有种再来。难得欣赏是非吃瘪,笑一笑怎么了?笑一笑十年少……”

  他越说越没谱,毫无悔改之意。不料,这也在太徵的约束之下,雷云几乎覆盖了整座叶府,而且逐渐压低,更多雷霆同时降落。

  白翎心说自己不过是叛逆一点,不至于吧?

  他转头去看顾怜,才发现顾怜已经薅住是非的领子,对其大肆挞伐。顾怜身为当世第二剑仙、剑道仅次于展月之人,却不用剑只用拳,左右开弓地殴打是非。这两位道场同僚,似乎积怨颇深,在这个良辰吉日一齐爆发了。

  白翎眨眨眼,不停地挨着雷劈。

  一次两次还好,当他挨到第十次时,开始觉得浑身发麻了,说:“情况不对——我的承伤会被消耗耶!不行不行,有点痛了……我错了太徵道君,我再也不敢啦!”

  他十分地能屈能伸,被顾怜听见,回头怒喝:“墙头草!”

  白翎面带微笑一摊手,雷霆全部集中火力,袭向顾怜。顾怜本来就身怀灵焰,这下更是天雷勾地火,令人不敢逼视。

  不过白翎已经注意到了,当四周场面停滞时,其间的人也算是停滞的。且不提是非,光说围观的一众人等,还稳当当地站在地上、而没有被顾怜的攻势掀到九霄云外,便足以证明,现在做再多都是白费力气。

  至于是非,和一个泥人似的,被顾怜搓扁揉圆。可是,他也和真的泥人一样,实际上受不到伤。

  顾怜终于发泄够了心中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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