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守门之血
失神地喃喃,攥着怀表的手因激动而剧烈颤抖。刚才那感觉…是回应!一定是周爷爷感受到了!
“呃…嗯…”床上传来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闷哼。
林小满猛地回神,扑到床边。苏明远不知何时微微睁开了眼睛,眼神涣散,焦距艰难地试图凝聚在她脸上。失血和剧痛让他的意识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缘挣扎。
“小…满…”他的嘴唇干裂,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别…管我…走…”他试图抬起未受伤的左手,似乎想推她离开,但手臂只是无力地抬起一点,便颓然落下。
“闭嘴!”林小满的眼泪终于决堤,滚烫地砸落在他染血的中衣上,“我不走!要走一起走!听见没有?”她抓住他冰凉的手,紧紧握住,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递过去。
苏明远涣散的瞳孔似乎因为她滚烫的泪水和坚定的语气而凝滞了一瞬。他看着她布满泪痕、却异常倔强的脸,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反握住了她的手。那力道微弱,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定。
“信…物…”他气若游丝,目光艰难地转向她依旧穿在身上的那套明代古装裙的衣领内衬,那里缝着祖母留下的那块真正的明代布料,“…关键…在…铜雀…台…地宫…入口…需…守门…之血…” 话语断断续续,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
“守门之血?”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自己胸口玉佩的位置。难道…是指她的血?
就在这时!
“嗡——!”
一直沉寂的玉佩,毫无征兆地在她胸口剧烈震动起来!不是之前爆发时的灼热,而是一种急促、冰冷、带着强烈警告意味的震颤!如同被无形的弓弦拉满,下一刻就要绷断!
几乎在同一瞬间!
“砰!砰!砰!”
沉重、粗暴、带着毁灭力量的砸门声,如同惊雷般在小院死寂的空气中炸响!木质的院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剧烈震颤,灰尘簌簌落下!
“开门!锦衣卫拿人!速速开门受缚!否则格杀勿论!”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如同金属刮擦般的声音穿透门板,清晰地刺入林小满的耳膜!正是那个在食肆投来阴冷目光、箭法狠辣的暗青直裰男子!
追兵!竟然这么快就循着踪迹追来了!
林小满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猛地看向床上气息奄奄的苏明远,又看向那扇在巨大砸门声中摇摇欲坠的院门。
完了!被堵死在这方寸之地了!
胸口的玉佩震得她心口发麻,那冰冷的警告感如同毒蛇缠绕。怀表在掌心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电流感。而苏明远那只紧握着她的手,冰凉得没有一丝生气,只有那微弱却执拗的反握,传递着无声的牵绊。
“格杀勿论”四个字,如同淬了冰的钉子,狠狠凿进她的耳鼓。砸门声每一次落下,都像重锤砸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门栓的榫卯处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没顶。但就在这灭顶的绝望边缘,一股更强烈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力量猛地挣脱了束缚,轰然爆发!不是玉佩给予的,而是她自己的!守护!必须守护身后这个人!
“走!”林小满的声音撕裂了恐惧的窒息,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嘶哑。她猛地甩开苏明远的手,动作快如闪电,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沉重的身体从床上拖拽起来。
苏明远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意识在剧痛的冲击下短暂地清明了一瞬,看清了她的动作,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你……”
“闭嘴!留着力气!”林小满低吼,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凶狠和不容置疑。她半架着他,踉跄着冲向屋角。目光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扫视——唯一的出口是那扇即将被破开的院门!窗户窄小且钉着木条!绝路!
不!还有一线生机!
小主,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房间最里侧,靠墙放着的一个巨大的、积满灰尘的破旧米缸上!那是唯一能暂时藏身的地方!但两个人,尤其是还带着一个重伤员,根本不可能!
砸门声变成了连续的、狂暴的撞击!“轰!轰!”门板向内剧烈凹陷,裂缝像蛛网般蔓延!
来不及了!
林小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色。她不再犹豫,用尽吃奶的力气,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将苏明远沉重的身体推向那个米缸。“进去!快!”
苏明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推得一个趔趄,撞在冰冷的缸壁上,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窒息。他挣扎着想要反抗,想要把她塞进去,但失血带来的虚弱和那深入骨髓的痛楚让他连抬起手臂都无比艰难。
“不……”他嘶哑地挤出半个字。
“听我的!”林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她不容分说,几乎是蛮横地将他蜷缩的身体用力往半人高的米缸里塞。米缸里空空如也,只有厚厚的积灰。苏明远高大的身躯蜷缩进去异常勉强,断箭的箭杆狠狠刮擦着缸壁,他闷哼一声,身体痛苦地弓起。
“藏好!别出声!别出来!”林小满急促地命令,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一把抓过旁边搭在破木架上的几件脏兮兮的旧麻布衣服,胡乱地、尽可能多地盖在苏明远身上,遮住他露出的衣角和鞋子,最后甚至将旁边一个破草帽也扣在了衣服堆上。
做完这一切,她猛地转身,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快要炸开。胸口的玉佩震动得越发急促疯狂,冰冷的警告感几乎要冻结她的血液。她迅速环顾,目光落在墙角一堆劈好的、码放整齐的木柴上。她扑过去,飞快地抽出几根木